司祁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疊腿靠在棉麻抱枕上,回眸掃了一眼廚房,“還有十分鐘,再等等。”
慕輕蹲在貓窩的窗戶前,看著里面來回鉆的吉祥,吉祥發現有人在,扒著窗戶求救,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司祁走過去彎腰接過她手里毛巾,擦了擦還滴水的頭發,眉心微動:“去把吹風機拿來。”
慕輕回眸:“我吃了飯就干了。”
“去。”司祁把毛巾還給她。
慕輕拗不過,去衛生間拿了吹風機,抱著抱枕趴在沙發上。
司祁插上電,試了試溫度,修長五指掠過她濕涼的發,離發根遠了些,才耐心吹風。
慕輕趴著就困了,暖風吹在頸背之間,骨頭都酥軟了,打了兩個哈欠,埋在抱枕里就閉了眼。
司祁關了吹風機,把灶上明火關了,攪拌了下魚湯,回眸看了眼沙發。
慕輕聞著味道醒的,惺忪揉了揉眼,托著下巴坐在吧臺前,勺子敲著碗沿像個小乞丐。
司祁給她盛了一碗,奪過來她的勺子,“好好吃飯,別敲。”
慕輕端著碗跑去客廳喝湯,把碗里魚肉帶刺都喂給了吉祥,轉身把空碗勺放進洗碗機,“我吃好了,去睡了。”
司祁目送她離開客廳,把剩下的魚湯放冰箱。
剛準備關燈,就看到慕輕又跑了出來。
“怎么了?”
慕輕看向被鎖在貓窩里的吉祥。
司祁說:“你自己睡,它掉毛,床上粘的到處都是。”
慕輕一揚眉,反駁:“蔣哥今天剛帶它洗澡做護理,花了好多錢。”
“不可以。”司祁眉眼清冷,雋永眸子深不見底,不似平常好說話,伸手關了燈。
慕輕站在原地,又向貓窩的方向看了眼。
司祁伸手遮住她的眼睛,推著她把人送進了臥室,倒了杯白水放在床頭,“早點睡,不然明天起床又要像今天,站著刷牙都能打瞌睡。”
慕輕蓋上被子,看著他:“司老師。”
司祁低眼看她。
慕輕說:“我知道你是誰。”
她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司祁卻血液凝結一瞬,眼神如窗外那彎明月,皎皎明明。
慕輕等了很久,沒聽到他回話,緩緩道:“你救我一命,別說一個葉氏集團,就現在要我把命還給你,我也給。”
“但恩情歸恩情,我不會再為這種理由跟你結婚。”
“因為你不愛我司祁。”
驀然心里一沉,司祁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如此脆弱,弱到會被一句話,打的退無可退。
別的理由,他都能反駁。
可她說他不愛,他除了沉默,連一句辯白都沒信心說出口。
“我知道了。”嗓子啞著點頭,他表面上波瀾不驚的起身幫她關上燈,走出主臥的一瞬間,心防潰散決堤。
每晚都在躁動的心魔又開始作祟,不斷的引誘他墮入深淵。
醫生說,司祁,你服藥接受治療,不一定會好,但如果停止服藥,最后一定會跟你媽媽一個下場。
他一直沒有異議的遵從醫囑,為了不傷害自己,不傷害別人。
對他來說做一個正常人,尚且如此之難。
愛她,他沒半點把握。
不是不敢嘗試,是擔不起試錯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