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你是覺得買兇殺人能叫一時糊涂?暫且不提這事的性質是刺殺公主,哪怕是普通的買兇殺人,何時可以用‘一時糊涂’為理由祈求原諒了?”
燕萱半彎下腰,伸手拖著月兒的下巴,讓她抬起頭,這樣方便自己看到她的表情。松手示意她不許重新低下去,燕萱起身重新站直,問道。
“還是說你覺得刺殺公主也能叫一時糊涂?”
“別害怕,你給我一個回答,你若是點頭回答我一句‘這能叫一時糊涂’,那我便答應你由你承擔包括這兩次刺殺在內的所有后果,而不追究秦銘遠。”
燕萱的笑容毫無惡意,十分坦蕩,但也是這種坦蕩,成功將月兒一切的小心思小算計放到陽光底下,藏無可藏。
月兒目光閃爍,沒有立刻說話。
看她不說話,旁邊跪著的秦銘遠急了,剛才還滿眼的惡意瞬間消散的一干二凈,瞅著月兒的眼神又與從前相同,若不是剛才他想踹月兒卻反被燕萱踢的那一腳結結實實所有人都看見了,都會懷疑他的態度轉變只是一場錯覺。
他倒是沒當場說什么求著月兒主動承擔責任的話,出于臉面他也開不了那個口,但是一雙眼睛里的急切騙不了人。
他是認定了自己之所以會干出刺殺公主這么大的混賬事全是因為月兒的挑撥離間,這會兒月兒承擔責任是理所當然的事。
月兒本就沒有主見,在這種乞求的目光下態度開始動搖。
燕萱不緊不慢道:“以防你不知道刺殺公主是個什么樣的大罪,我來告訴你,株連九族可能做不到,但若是嚴重,夷三族還是可以的。還有,你就不好奇秦銘遠為什么會突然態度大變?不好奇他為什么會踹你嗎?”
月兒眼底的那一丁點動搖重新變為堅定,緊緊閉嘴一言不發,似乎再沒有提什么“一時糊涂”的事。
“夷三族”一出來,忠遠侯急了,他砰的一下子跪下,說哭就哭非常迅速:“公主殿下,臣錯了!臣教子無方!但銘遠這孩子我了解,他會做出這種混賬事一定全是因為妖女的教唆,臣肯定殿下饒銘遠一命!”
他老淚縱橫,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秦銘遠一眼,又繼續道:“不若殿下將此事的調查交給臣,臣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眼見忠遠侯跪下,旁邊的侯夫人也機靈,砰的一下跪倒地上,夠狠得下心,硬是在地上砸出一聲悶響。
女人跟著丈夫嘰嘰喳喳的求情,屋子里瞬間變得亂七八糟,活像有幾十只鴨子一起叫!
旁邊的秦銘遠看到父母這樣,心里不忍,更是憎恨“故意引誘”他的月兒,伴隨著父母一聲聲求情,他的臉終于掛不住了,轉頭怒視月兒。
“月兒,我自認待你真心實意,你為何要故意接近引誘我?為何攛掇我去殺公主?為何在你遇刺后引導我懷疑殿下?!”
秦銘遠的質問鏗鏘有力,一句句像是砸在月兒心上,她猛然轉頭,速度快的差點讓頭頂的玉簪滑掉摔落,顧不得略有松散的發型,她震驚的看向秦銘遠,似乎沒聽懂他在說什么。
不用似乎,她就是不懂他在說什么。
“世子,銘遠,在你看來我一直在引誘你?”她臉色煞白,看起來搖搖欲墜,“我如何敢教唆你做下如此錯事?我沒有!”
“你真的不記得起初我曾勸過你不要這么做嗎?”
“真不記得在你沖動買兇殺人之前,是誰苦苦勸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