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安心里一驚。
她似乎從來沒有說過她之前住在哪里。
許澤輝是怎么知道的。
不論心中如何猜疑,顧以安表面上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樣子,只是攥緊了拳頭,滿臉的悲憤。
“那您可知道哪家人持有這塊令牌?”
少女面色蒼白,眼睛里滿是血絲,此刻她字字咄咄逼人,足見其胸中恨意滔天。
許澤輝看著她這樣子,蹙了蹙眉,道:“令牌也有可能是偽造,也有可能是那些人故意留在那里。你這般沖動,若是找錯了人,報錯了仇,如何是好?”
顧以安胸腔劇烈起伏,“怎會報錯仇?那些人腰間都是一模一樣的令牌,這還能有假嗎?”
“為何不能有假,只憑一塊令牌就確定身份,未免也太草率了些。”許澤輝目光直直地盯著她,“你這般沖動行事,這調查背后之人身份的事,我恐怕不能交給你了。”
“不!”顧以安臉色一變,疾步上前,一下子將那塊令牌搶了過來,“這令牌關乎我一家人的死因,必須由我來保管。還有,調查背后之人身份的事,我也要參與!”
她直直地看著許澤輝,目光中全是執拗。
“你這般沖動行事,我沒法放心。”
“不,不,晚輩絕對不會沖動行事,我會小心謹慎,會仔細探查,絕不會輕易下定論的。”顧以安的語氣軟了下來,“求您,求您讓我參與這件事……這關系到我一家人的死……”
許澤輝皺著眉頭看了看她,“讓你參與也不是不行,只是萬事不能擅作主張,有了進展,便得立刻向我匯報。”
“是。”顧以安忙不迭地應了。
接下來,許澤輝又零零散散提了不少要求,顧以安都想也不想地答應了下來。
想來許知秋知道有查明真相的機會,也會同她一樣反應的。
顧以安這般著急地接下這個任務,也不僅僅是為了掩飾身份。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她已經意識到,這是許澤輝對她的進一步試探。
試探她究竟有沒有足夠的能力。
以此來判斷她到底能不能接手礦脈。
先前她還擔心自己該如何自然地轉變,現在許澤輝倒是遞上了一個現成的機會。
一個可以讓她展現能力的機會。
不論從哪個角度考慮,她都要把這件事做好。
如此,才能順利進行其他的事。
許澤輝看她這表現,心里總算滿意了一些。
“這塊令牌我倒是知道來處,乃是郭家的身份令牌。令牌上紋路比尋常制式繁復一些,可見此人在郭家地位不低……
“我那兒子,當年也做了不少混賬事,估摸著是得罪了哪個人也不自知,這才引來禍端。”
顧以安紅了眼睛,“就算再不是,也不該將我們一家趕盡殺絕!”
許澤輝的看著她,眼神難得和煦,“好孩子,總算我那兒子還留下了你這樣的血脈,總算老夫不算后繼無人了……”
“前輩……”
“叫什么前輩?我已經將你的名字記在了許家族譜上,其他人也早就改口喚你十三小姐。你這孩子,怎么這般不醒事?非要老夫主動提起,你才肯改口嗎?”
許澤輝神色溫和。
顧以安哽咽,目光中淚光閃現,許久,才低低地喚了一聲:“太爺爺,您要為我爹娘報仇啊!”
許澤輝起身,拍了拍顧以安的后背,“好孩子,你放心,你爹娘,也是老夫的后輩,老夫如何能不管?待你查清楚幕后之人,老夫拼盡全力,也要為他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