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許知秋沒有貪玩跑出去,而是已經喪命在那些人手里。
這話當著許澤輝的面兒是不能說的……
她也只好以這種方式委婉地提醒他。
若真存了陷害郭家的心思,合該留下個活口來許家報信的。
“沒有破綻,才是最大的破綻。”許澤輝目光沉沉,嘴角抿得很緊,“你瞧,就算現在有了這種可能,你還是會下意識地為他們開脫。”
顧以安悚然一驚。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不知不覺間,她似乎還是被誤導了。
她確實在不經意間給幕后之人開脫。
這是要不得的。
顧以安醒了醒神,對著許澤輝鄭重道:“太爺爺教誨的是,是我想得太過簡單了。若非有您在旁幫襯,恐怕我就要中了他們的詭計。”
她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的。
她確實佩服許澤輝敏銳的判斷力。
只是心中的警惕更深了。
她對自己能否取得許澤輝的信任,又多了幾分不確定。
這些日子,她自以為被許澤輝承認,到底還是少了些謹慎,以后,還是要處處小心才是。
許澤輝不知道顧以安這番復雜的心思,看著她沮喪的樣子,只覺得是少年人受了挫折難免失落,便溫聲安撫:“無礙,你做得已經很好了。以后有了新進展,或是想不明白,都可以來找我。”
他說這話也是真心的。
他確實覺得顧以安很不錯了。
既有自己的主見,又不至于盲目自大。
將來接手礦脈,也不至于出什么大岔子。
“幕后之人費了這么大功夫陷害郭家,是不是就算我不回來,他們也會想方設法地將我父母被害的事傳回許家?”顧以安思索著問道。
許澤輝點了點頭,又道:“幕后之人陷害郭家的,或許遠遠不止這一樁事。只要有一處稍微出點兒岔子,有如你這般好運的人跑來報信,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顧以安聽得心驚肉跳。
縱然她對修仙界的險惡已經有了一定了解,卻還是被許澤輝這一番話驚到了。
幕后之人設計殺了許知秋一家五口人,在她看來,已經是狠辣至極了。
可若真如他所言,遇害的便遠遠不止許知秋一家。
幕后之人的狠辣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不,應該是超出了她的預料,許澤輝對這種事的接受程度,恐怕要比她大得多。
顧以安忍不住抿了抿唇。
待從歸一堂出來,她才發現,自己的整個背心都汗濕了。
掌心也全是抓痕。
流螢都忍不住擔心地道:“小姐,你的臉色……”
蒼白得嚇人。
顧以安搖了搖頭,淡色的唇勉強彎起,“我沒事。”
連個借口都編不出來。
她滿腦子都是許澤輝的話,實在空不出來想其他的事了。
輕羅沖著流螢使了個眼色。
她比流螢更擔心。
顧以安向來是鎮定自若的,從來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怎么可能不擔心?
此刻給流螢使眼色,也是想叫她跟歸一堂的人套一套消息。
顧以安從歸一堂出來就變成這副模樣,很大可能是挨了許澤輝的訓斥。
打聽打聽消息,說不定還能挽回一些。
畢竟顧以安在許家的地位,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許澤輝的態度。
流螢和輕羅在一起的日子久了,早有了默契,此時已經折返了回去。
輕羅則是跟著顧以安回到了住處。
又眼睜睜地看著她關上了房門。
到底是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