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趕緊道:“我這就去,馬上就來。”
鹿申州打開自己的藥箱拿出銀質的刀片和銀針,等溫水到來,他用銀針扎到腿上,先往吳天洋嘴里塞了一塊布,然后小刀一刀切了下去,干凈利落,瞬間黑血混著濃水流淌出來。
鹿申州用毛巾把膿血擦去,再上手去摁,確定了方位,只聽得‘咔擦’一下,腿彎了下去。
“嗚嗚......”吳天洋痛苦掙扎了兩下,然后活生生被痛暈了過去。
鹿申州眼皮都沒動一下,接骨而已,曾經在戰場上,斷手斷腳的多了去了,而且他是武將,自己斷了都自己接,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那股子狠勁兒刻在骨子里,并不覺得斷個腿是什么大事。
城中也不少會接骨的大夫,比如剛剛那個,顯然也是有點兒本事的,但到底少了份膽量,硬著頭皮卻也不敢用全力,反倒是讓吳天洋白白受罪。
鹿申州擦了擦自己染血的手,拿藥涂上:“讓他躺著,不準下地不準動腳,盡量別喝水。”
鹿申州拿出兩瓶藥:“這是獨門藥方,每日涂抹一遍傷口,明日老朽再來給他正骨。”
吳正庸震驚:“剛剛現在不是已經正骨了嗎?”
鹿申州搖頭:“哪兒有那么容易?現在他腳淤堵嚴重,并不能完全復位,等下給你個方子,抓了藥,先消淤才能完全正骨,他這情況太嚴重,就算正骨也不能保證完好,殘廢的可能性很大,若是壞死,說不定還得把一條腿都切下來。”
一條腿都切下來?楊氏臉色更白,直接就要暈過去的樣子。
吳正庸拱手:“還請老先生費心,一定要救救我兒。”
楊氏也立刻哀求道:“大夫您一定要救救他,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不能出事兒啊。”
鹿申州很冷淡:“大夫不是神仙,哪兒有十足的把握?老朽只能盡我所能。”
看到鹿申州在收拾藥箱,吳正庸忙道:“老先生可否暫住府上兩日,若是有什么變化也好應對。”
鹿申州想了想答應了,而鳳執卻早已轉身離開,就吳天洋這半殘之軀還敢對她動手,真是不自量力。
鹿申州不夸海口,但醫術確實不錯,他不愛說話,更不講客套,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楊氏聽著吳天洋一聲一聲的哀嚎很是心疼,懷疑鹿申州到底能不能治。
“天洋叫了一宿了,我這聽得心都碎了,我說那老頭子到底會不會治啊,就那么扎幾下然后一摁,怎么看都像是敷衍,天洋不會被他治出事兒吧?
吳正庸顯然是有點兒眼力見的,立刻呵斥道:“婦人之見,那鹿老先生并非等閑之輩,這些話你可切莫再說,否則把老先生得罪了,你去哪兒找人給天洋治病?”
楊氏心有戚戚:“可你看他那態度,還說要切掉天洋一條腿,我看他根本就不用心治。”
吳正庸氣得不想理她,無知婦人。
鹿申州在吳家住了三日,吳正庸本來是纏著他給吳天洋治病的,可說著說著就說道別的地方,吳正庸驚奇的發現,不管是治病救人還是為官治國,吳正庸都能接上話,而且格局寬闊讓人敬佩。
吳正庸嘖嘖稱奇,也更加敬重,若不是鹿申州太過高冷,他恨不得能拉著他把酒言歡說上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