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南詔的軍隊已經集結,眼看大戰一觸即發,可卻沒能打起來,因為南詔內訌了。
南詔的大將軍被人斬殺,軍權被奪,內部直接打了起來。
東興這邊還在清肅異己,雖然不少人覺得這是攻打南詔的絕佳機會,但是都被駁回,莊王并不是熱衷于打仗的人,況且眼下自己這邊的事情都沒有解決,貿然出兵定然后患無窮。
莊王穩扎穩打,雖然不夠強勢,卻也得了不少人的支持,尤其是百姓,沒人希望打仗,都想安穩,神女一事,他們這些人深受其害,不少人家中已經家徒四壁,甚至家破人亡,現在他們才算是終于得到了一點兒安穩,實在經不起戰亂。
莊王每日忙進忙出,勞心勞力,雖然疲憊,但是能得到百姓的擁戴,他也是無比的欣慰。
而就在這一日,莊王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李梁,那個他出手相救卻讓他差點兒命都搭進去的人,雖然只是匆匆幾面,但莊王卻記得無比深刻,身上的傷痕都沒完全消退,實在是想不記得都不行。
這不是莊王意外發現,而是李梁專門來見莊王,向他請罪的。
一見面,不等莊王說話,他就先跪下,無比激動的叩頭:“小人李梁見過恩公。”
玉子歸微微驚訝,卻不出言,退出把門關上守在門口。
屋內,李梁砰砰砰三個響頭磕下去:“小人得王爺相救,卻害得王爺入獄,差點兒丟了性命,今日特來向王爺請罪,求王爺責罰。”
這態度謙遜卑微,莊王就是想發火也發不出來,但是怨氣還是有的,畢竟被關那么多天,還天天被用刑,莊王一直以為自己會死在那里,哪兒能不怨?
“你害得本王遭受無妄之災,還敢來見本王,不怕本王殺了你?”
李梁一臉懇切:“小人欠了王爺救命之恩,又連累王爺,這條命早就是王爺的了,您就算是殺了小人,小人也絕無怨言。”
莊王沒話,殺,這態度他下不去手,不殺,心里難平。
李梁又是磕頭:“王爺,小人知道您心有疑惑,今日前來,一是向王爺請罪,二是向王爺道明原委,也許王爺不記得小人,其實王爺很久之前見過小人,還不止一次。”
莊王驚訝:“什么時候?”
“十七年前,靳國公府。”
莊王聽完驚得站起身:“你是靳國公府的人?”
李梁:“小人乃是靳國公府大管家李益之子,在靳國公府長大,后侍奉與靳家小公子身側。”
莊王震驚:“靳國公府滿門連誅,你竟然還活下來了,那你潛藏皇宮是為了給靳國公翻案?”
李梁凄然一笑:“小人潛藏多年,終于偷得卷宗,最終卻還是功虧一簣。”
莊王緩緩坐下,心中五味雜陳感慨萬千,沒想到竟然是靳國公府的忠仆,為了給主家翻案這才以身涉險,這是大義啊。
十六年前,太子一案,莊王給太子背鍋,夫妻二人還有兩個女兒差點兒就全部被賜死,是靳國公鼎力相助,這才保住一命。
他欠了靳國公這么大的恩情,可最后靳國公府獲罪滿門連誅,他卻什么都做不了。
這一刻,他哪兒還會怪罪李梁害他入獄的事情,滿心愧疚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