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龍城里那些沒腦子的朝臣才以為只要找到長公主令就能讓他乖乖效命,他是效忠長公主,但靠的不是一塊令牌,而是忠心,如今長公主沒了,一塊令牌他豈會看在眼里?
鳳執拍手:“不愧是連大將軍,好氣魄。”
鳳執收斂了衣袖,傲首凜然:“既然講情誼沒用,那咱們就公事公辦,本宮此次前來收回金令并不是收回將軍的兵權,而是西弦有變,金令事關后勤諸事調度,必須交由陛下,賜給戶部官員,調度軍糧和餉銀,據我所知,朝廷已經克扣餉銀兩年有余,此次回去,我會將餉銀全部補上。”
用低頭,換上萬將士的餉銀。
鳳執不會空手前來,定然做足了準備,想要連勛臣服,講情面不行,擺出朝廷的架子更不行,只有足夠的利益和好處,不是官爵、不是封號,而是糧草和餉銀。
果然,連勛表情微動,嘲諷的笑,笑鳳執的天真:“公主可知道補上兩年的餉銀是多少?那是百萬兩的巨款,幾乎掏空整個國庫,看下新帝剛剛登基,哪兒來那么多錢?”
鳳執定定的看著他:“簽字畫押,你派一隊心腹士兵跟我去,我令龍城官員押送糧草,餉銀跟隨一起到達,言出必踐。”
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連勛看著鳳執,越看心里的疑惑越深,不免感嘆一句:“你跟她可真像,”
鳳執不去問這個她是誰:“西弦之事并非同將軍開玩笑,還請將軍派遣人手去徹查,防范于未然。”
連勛點頭:“我知道。”
“那還請將軍用墨。”
這是催他立字據呢,連勛下意識的就要去書房,但是覺得哪兒不對,腳步一頓:“本將軍還沒說答應。”
鳳執笑問:“將軍已經答應了。”
“將軍愛護自己手下的兵,這兩年便是沒有朝廷的餉銀,給士兵的錢也是發了的,但之前留給你的餉銀和糧草應該已經用光了,不用太久,你必得向朝廷低頭尋求增援,你就算不甘心交軍權也不得不交,否則時間一久,軍中嘩變,那是你不想看到的。”
連勛震驚:“你怎會知道這些?”
鳳執怎么不知道?她痛到極致,甘心赴死,所以在臨死之前安排好了一切能安排的。
東興皇權會動蕩,皇宮里那些人都得死,那群權臣也會自相殘殺,最后朝堂會變成什么樣子她不管。
她最后做的那些也不是為了鞏固東興的皇權,她死了,這天下皇位換誰不是當?之所以給連勛留后路,不過是讓他有底氣更朝廷抗衡一下,但現在幾年過去了,也差不多該用完了。
鳳執沒有回答連勛,繼續說道:“眼下還算太平,這些事情都不著急,可一旦開戰,糧餉之事定然會威脅到將軍,更會有無數的士兵為此喪命,若是有得選擇,將軍定然不會走這一條路。”
連勛煩躁的一揮手:“我問你為什么知道這么多?”
鳳執攤手:“血鴉和阿諾都跟著我,我知道有什么奇怪的?”
阿諾?連勛看向旁邊身材嬌小的姑娘:“她是阿諾?”
“不可能。”連勛盯著阿諾,阿諾是長公主的影衛,只認一主,暗王的人,主死影隨,阿諾對長公主的忠心毋庸置疑,就算她不陪著公主死,也一定會為她守墓,直到死去。
“你......”連勛看著鳳執,是了,剛剛他就覺得哪兒不太對,這張臉乍一看有些青澀,可越看越像是長公主,神態、語言、那一身的氣質,儼然就像是長公主站在他的面前。
“你是殿下,你沒有死?”
鳳執笑看著他,將額頭的發撩起來:“這樣是不是更像?”
連勛:“......”確實,露出額頭,五官更加明朗,因為太青澀,看起來只有五分相似,但這樣看起來就有七分,若是再長大一些,不難想象她是什么模樣,可也恰恰是她這個動作,讓連勛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測,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