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謙卑的扮演著長極宮首席太監的身份,一路弓著腰,挪著小碎步將丞相楚辭引到了長壽殿外。
青天白日,四下無人,殿門緊緊閉合,就像在隱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楚辭不虞的蹙了蹙眉。
夜一不動聲色的斂下眸中精光,朝楚辭行了個禮。
前行幾步,側身站在了殿門外,低聲喚道:
“陛下,陛下,楚丞相求見。”
殿內沒人應答,只有些窸窸窣窣的動靜。
夜一學著內侍的模樣,笑瞇著眼,再次朝楚辭弓了弓身,歉意十足的回道:
“丞相大人,陛下現在忙于事務,沒有閑暇,您可否改日再來?”
楚辭靜了靜,聆聽著里邊不明的動靜,沉著眸,晦暗難明的問道:
“陛下忙于何事?有什么事,比政事還要重要?”
夜一只知道蘇北有了應對之法,卻不知具體是什么法子,見楚辭態度強硬,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自然……也是政事,是政事……”
“自然是正事!”
正當夜一訕訕之時,一道低啞不失綿軟的嗓音從殿內傳來。
抬頭往聲源處看去,緊閉的殿門也在此刻被打開,露出了衣衫不整,面色潮紅,勾人的貓眼水光漣漣的蘇北。
楚辭已經人事,自然知道面前的人如此模樣是發生了什么。喉嚨如堵塞了什么東西,心也被壓了重物。
蘇北很滿意他隱忍的模樣,故意撫了下凌亂的青絲,讓左肩上的紅印變得朦朧又旖旎。
“大禹皇室子嗣凋零,陛下身為現任女帝,自然是身負延續皇室血脈之責。
“傳宗接代,繁衍龍嗣,可不是正事?
“楚丞相,你說這重不重要?”
蘇北輕喘著氣,蔑視著曾被定為鳳君的楚辭,那一副嘚瑟的模樣,像極了扳倒原配上位的妖艷賤貨。
楚辭額間青筋暴起,仍不忘此次來意。
“陛下乃是大禹的君,肩負著振興大禹的使命,青天白日之下,你如此魅惑陛下,成何體統,居心何在?
“我與陛下有要事相商,你還不快退去!”
蘇北可不在意他的斥罵,罵得越狠,越說明他心中酸澀。
愛而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心愛之人與別人花前月下,幾度良宵,真是……棒極了!
蘇北笑得越發燦爛,右手一抖,拿了一方暗金色的手帕,浮夸的擦起額間薄汗來。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楚丞相學富五車,不知這句詩有沒有聽過?我想,楚丞相應當是聽過的。
“既然聽過,就應該知道,陛下與我共度良宵,甚于愛政事,甚于愛家國。
“楚丞相,陛下的喜怒無常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勸你,不要如此不知事。惹惱了陛下,后悔的還是你自己。”
楚辭還能怎么樣?
難道沖過去,拎住蘇北的衣領,罵他不顧廉恥?
難道還能沖進去,撞破鳳瑾尷尬處境,指責她太過墮落?
都不行,最終難堪的人都是他……
楚辭大失所望的收回目光,轉身凄楚的往長極宮外走去。
待他一離開,蘇北瞬間松了口氣,同時邁著步子,氣喘吁吁的朝內殿走去。
穿著狐裘,繞著寢殿負重跑了幾十圈,他真的太累了,太難受了!
為了營造那種只可意味不會言傳的感覺,他可是在楚辭到達長壽殿門口才將狐裘褪下。
要是楚辭再來晚些,他可能都要被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