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龍和尚看上去三十多歲,身材不高,面容清瘦,如果不是受了戒,身著僧衣,倒像是文弱書生。
他合十道:“這位差官,貧僧看過了李大人的請柬,可惜師傅他老人家身體有恙,恐難成行,不如小僧安排弟子隨你除妖,如何?”
“多謝降龍大師,”許然趕忙施禮,道:“長清老方丈的事,在下略有些耳聞。
在下在辦案時遇到過類似的癥狀,那是一種失憶癥,只要用合適的方法,喚醒他原本的記憶就可以了,讓我與方丈大師單獨談談,如何?”
降龍不能完全理解許然的話,但覺得好像有些道理,而且他是官差,跟三教九流的人都打過交道,說不定有些見識,便答應了。
合十道:“那就有勞上差了,一切隨緣,切勿強求。”
許然拱了拱手,緩步走進方丈室,身后降龍和尚關好大門,離開了。
許然看了看系統里剛生成的降龍和尚,系統評級為稀有精英野怪,血條旁邊代表等級的數字是銀色的“??”。
這個不錯,可比那個慧秉強多了。
許然輕咳一聲,邁步往里走。
……
結果他一愣。
靠里屋墻邊的禪床上,四仰八扎躺著一個光頭壯漢,赤腳光著上身,只穿一條僧褲,看不清面容。
許然目測過去,這人身高足有一米八五左右,肌肉線條清晰,像是格斗比賽里武僧的身材。
這人是長清僧?
他不是個年過八旬的老和尚嗎?
這人看身體狀態最多四十左右,難道這屋里還有其他人?
正尋思間,那人猛然坐起來,吼道:“你們何時讓我回鄉?或者準備酒肉來……”
見許然陌生的面孔,和一身官差打扮,那人呆愣片刻,隨后喜道:“官差大人,我要報官,這些和尚企圖囚禁于我,本員外……”
許然任憑他說下去,在聆聽中仔細甄別搜集有用的信息。
他的頭上受著戒,臉看上去蒼老一些,約五十出頭的模樣,三縷白胡垂在胸前,鼻梁高聳,雙目明亮,眼神卻慌亂無比。
“……我乃嶺南漳州的王員外,奈何一覺醒來,便成了這般和尚模樣,這里的和尚不放我走,逼我每日念經吃齋,還不如在母夜叉那受鳥氣舒服……”
從眼前人的講述中,許然大概聽明白了以往的經過。
在數千里外的嶺南漳州,有一位王員外,家里有良田千頃,在城里還開著十余家買賣,是漳州數一數二的有錢人。
但王員外有個毛病,就是怕老婆,常常被老婆黃氏辱罵,前幾天被罵后,王員外偷偷喝了頓悶酒,醉倒醒來后發現自己變成了和尚。
他怎么跟寺里的和尚解釋都沒用,他們認定他是方丈,死活不讓他回漳州。
和尚哭訴道:“可憐我有口難辯,世上竟無人相信我不是和尚,之前家里的母夜叉惡婆娘雖然管得嚴,但好歹還能吃上些許肉,偶爾喝點小酒,我也能趁她不注意摸摸丫鬟香兒的小手,現在可好,讓我吃齋念佛,還不如弄死我算了,差官大人可得為草民做主啊……”
他忽然眼睛一亮,小聲道:“你去跟你家大人說,只要幫我離開這座寺院,回得家鄉,我定會給你們天大的好處,別的沒有,黃家就是不缺銀子。”
“等等,”許然疑道:“你不是王員外嗎?怎么又扯到黃家上去了?”
和尚辯解道:“我是王員外啊,我不是入贅到黃家了嘛。”
“你是贅婿?”
和尚點點頭,道:“當年我王秀才可是玉樹臨風,學富五車,遠近聞名的美男子,若不是奸人當道,使毒計讓我鄉試屢次不中,我怎么會委身黃家做了贅婿?”
許然點點頭,“我相信你不是長清方丈。”
“你真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