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羨聞言,自嘲地笑出了聲,“我還能夠活著好好的長大,沒有被我那個好爹爹一劍殺死,就是因為這一次滴血認親,也融合了,對嗎”
“小時候,哥哥便同我說,阿羨,阿爹是君王,伴君如伴虎,又怎么會輕易的讓人琢磨透呢可在我的記憶里,他一直就是一個瘋子。”
“覺得我是他兒子的時候,便待我甚好;一想起李將軍的時候,又把我當成他頭頂上的綠云,恨不得有多遠扔多遠”
池老爺子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安慰道,“殿下不必傷心,你只是爹不確定,阿時連男女都不確定,比你更慘一些。”
啥玩意
池時無語的看了一眼池老爺子,“阿爺是覺得,你孫女我一拳的力道,不足以打開您去西天的通道,所以想要把周羨給加上么”
池老爺子吹了吹自己的胡子,像是沒有聽著似的,對著周羨點了點頭
“陛下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讓我再驗了一次,如殿下所想的一樣,血也是融合在一起的。我當時嚇得要命,先帝性情陰郁,游離不定,指不定什么時候,便要摘了人的腦袋。”
“可是陛下沒有殺我,只叫宮人客客氣氣的送了我出去”,池老爺子說著,有些唏噓不已,“在那種情況之下,我還如何提及你阿爹在查的案子的事情”
池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
當年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為何池祝查那個案子,幾乎是單打獨斗;為何他們遭受重創之后,并沒有拼命去追查兇手,而是將這件事消失得無影無蹤,直接避去了祐海。
“我本來打算,一出宮之后,便立即收拾細軟,舉家回祐海的。說句難聽的話,我們池家本來也不該留在京城了。可后來的事情,你們知道的,你阿爹受了重傷,在床榻上躺了許久,輕易不得挪動。”
“而且,待撿回了一條命之后。我方才真正的后怕了起來,那群人到底是你阿爹所追查的案子的兇手派來的,還是說是陛下派來滅口的”
池老爺子說到這里,有些唏噓不已,“我心中擔憂,便借著那次受傷,同你阿爹一起,徹徹底底的離開了朝廷,只窩在家中養傷。到后來沒有動靜了,方才敢出來活動。”
“我下一次見陛下,是在你曾祖母去世,我進宮請別那一回”
池老爺子說著,穩了穩自己的心神。
他坐直了身子,看向了周羨,又看了看池時。
池時這還是頭一回靠得這般近來看他,他的臉上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了許多的老年斑,鬢角全白了不說,眼睛便是不笑的時候,都是褶子。
池老爺子瞇了瞇眼睛,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殿下不必擔心,那滴血認親,算不得什么的,你若是不信我說的,問阿時便是,兩個人的血都同你相融,便是最好的證明。皇后娘娘性子忠正,是萬萬不會做出對陛下不忠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