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時接過醒酒藥,望口中一拍,扶著門框,揉起頭來,這老頭子,便是大兄池瑛同她提過的,在這零陵做了三十年的趙仵作。案子發生后不久,他摔了腿,便卸了這個擔子。
這才有了這么一個空缺,叫池冕搶先一步,再是橫插一杠子的池惑,幾經輾轉才到了池時手中。
一旁地周羨,被冷風這么一吹,哇的一聲,走到那老仵作旁邊的草叢里,吐了起來。
趙仵作瞧著,好笑的搖了搖頭,他看了看池時,輕聲說道,“池仵作現在如何了?”
池時晃了晃腦袋,“暈得很,我先回去歇著了”,她說著,朝著趙仵作那邊倒去。
趙仵作一驚,伸出兩只手來,一把扶住了他,拐杖落在了地上,發出了嘭的一聲。
池時站不穩,索性往那門檻上一坐,靠著門框,將頭埋進了膝蓋里。
“池仵作別在這里睡著了,我家就住在那牧云橋東頭,以后池仵作若是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就去那里尋我。我雖然不如你本事,但到底比你多吃了幾年飯。”
他說著,彎下腰去,撿住了地上的拐杖,就在起身的那一瞬間,他只覺得掌風襲來,那一巴掌之力,宛若千斤巨石,將他瞬間壓趴在了地上。
趙仵作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老血噴了出來,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一扭頭便見周羨的一只腳踩在了他的背上,嫌惡的拍著自己的手。
“早說了我做不來戲子,更是千杯不醉,你讓我嘔吐,分明就是瞧著我愛潔凈,故意為難我。當真是小人之心。”
坐在門檻上的池時,站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見自己矮了周羨幾分,亦是伸出了一只腳,踩在了那趙仵作的身上,“旁的你也不會,你也就會嘔血了,你不嘔誰嘔?”
周羨見他理直氣壯的,牙都癢了,腳下不由得用力了幾分,“你當真是殺雞用牛刀,就這么個糟老頭子,也值得我們這般?”
池時慣常誠實,聞言認真的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以為是個金疙瘩,沒料到是個驢屎。害我衣衫上沾到了灰。”
她說著,攤開手來。
先前拍進嘴中的那顆藥丸,好好的躺在她的手指縫里。
她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將那顆藥丸塞了進去,蹲了下去,在那老仵作的耳邊晃悠了幾下,“呈堂證供。你飄了!明明可以更厲害的。果然,這世間,能與我池時做對手的,尚未誕生。”
老仵作一聽,死死的盯住了池時的眼睛。
池時見狀,將眼睛也瞪大了幾分,“除了胸口碎大石外,比睜眼睛,我也沒輸過。”
站著的周羨一聽,耳根子微微一紅,他剛剛是發了瘋,才同這種啥都相比的幼稚鬼計較!
“就你那牛眼睛,睡著了眼皮子都蓋不住,旁人還以為你睜著。”
“那是比不得你,眼皮子耷拉著,往下一扯,睡覺的時候,被子都用不著了。”池時淡淡地回到。
聽到頭頂上的對話,趙仵作又是一口老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