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時說著,勾了勾嘴角,“更何況,諸位怕不是忘記了,我先前可是打傷過兇手呢!兇手為了嫁禍給沈觀瀾,故意打傷了他的腿。”
“但是我相信,他沒有辦法預料到,我這么快就把目光鎖定在了他們幾個人的身上,更加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人的膝蓋窩,全都打傷了。”
“讓鉤吻把褲子脫了驗看一下,看看他的身上,到底有沒有傷痕,不就知道,我說的對與不對了。”
一旁的周羨聽著,再也忍不住,“你怎么動不動叫人脫褲子,不就在膝蓋窩么?撕掉褲腿就瞧見了。”
池時一聽,頓時不樂意了,“撕掉褲腿就比我說的,高雅到哪里去了么?不也一樣要看著人的腿毛在風中飄?當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不對,分明就是九十九步笑百步。”
京兆府的夏大人瞧著二人先前還默契異常,這會兒像是兩只斗雞一般,眼瞅著就要打起來了,無語的走到了那鉤吻身邊,將他的褲腿往上一拔,露出了膝蓋窩兒來。
“其實這樣就可以了……還真的有新傷,來人啊……”
夏大人的話還沒有說完,鉤吻便冷笑了起來,“人是我殺的沒有錯,我殺人也不是為了旁的,只是為了害死沈觀瀾。沈觀瀾,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沈觀瀾一臉茫然的看向了他。
鉤吻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他自嘲的笑了笑,“你當然不認識我了。我是沈家的人,以前也在你的院子里伺候的,那會兒我還不叫鉤吻,我的名字叫木桐。”
“我的父親叫木禮,以前是你身邊的車夫。你小時候便喜歡玩那些毒蟲毒草,夫人對你十分的溺愛,替你尋了名師教導不說。還在家中仆從的孩子里,尋了幾個有天賦的,去學習醫藥之術,好日后給你當藥童。”
“你生而不凡,少年成名,誰看了不夸贊你是一個天才。可有天賦的人那么多,為何別人都出不了頭,只有你能夠出頭?你有今日成就,敢說不是沈家用金山銀海給你堆出來的?”
“只可惜有的人,天生就是白眼狼。沈家待你那么好,你卻是同他們恩斷義絕,再無往來。即便如此,每逢年節,沈家也還是給你送年節禮來。”
“我為了給你當藥童,苦學醫術,可我等到的是什么?是我父親的死訊……你知道你害慘了當時在你屋子里伺候的所有人么?沈家仁義,你出了事,主家便是將我們打死發賣,那都與人無尤。”
“可是,他們并沒有這樣做。他們將我們一家子,趕了出去。我父親為了營生,只能去鏢局給人拉車,可是途中遇到了匪徒,被人殺死了。我們人賤命微,即便是這樣,我都從來沒有怨恨過你。”
“只當我父親倒霉。我爹死后,我只能自己扛起一家生計,照顧母親。楚王府需要藥童,我便來了,陰差陽錯的,被選上了。這兩年,我一直安分守己,也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是,公子。你這個人的心就是被狗吃了,你的心冷得像是一塊石頭。你父親中了毒,危在旦夕,沈家救你相助,你都冷眼旁觀,拒不援手!”
“你這樣的人,怎么配稱之為醫者?怎么配身為人子?又怎么配作為人活在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