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手中的炒米吃完,小鳥撲騰了一下翅膀,在池時的手掌心里空啄了一下,想要飛走。
池時卻是手快速的一收,便將這只小鳥牢牢的捉住了,那鳥兒一下子慌了神,嘰嘰喳喳的叫了起來。
池時看著,將手往馬車外一伸,攤開了手掌心,小鳥哪里會錯過這個機會,撲騰著翅膀,便朝著天空飛去。
它越飛越高,最后變成了一個黑點兒,消失不見了。
池時收回了視線,敲了敲馬車壁,“回家。”
馬車外的久樂應了聲,“好叻,公子您坐好了!”
……
京城的夜晚,很快便來到了,天氣漸漸地炎熱起來,便是夜里,也不會覺得冷了。
池時吞下一顆藥丸,透過窗棱朝外看去,父母哥哥們都已經歇下了,屋子里歇了燈。
她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腳輕點地,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當中。
楚王府的燈火通明,池時一個翻身,趁著侍衛不備,悄悄地潛了進去,周羨坐在書房的大靠背椅子上,正提著筆在寫著什么,在他的對面,坐著三個穿著便服的中年人。
那三人爭得面紅耳赤的,就差沒有打起來,周羨手中的筆一頓,皺著眉頭站了起身,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么,那三人齊齊一愣,拱了拱手,魚貫而出。
“你還不進來?又不聽話了,不是說你內傷未愈,不要隨便用輕功么?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說,我去尋你不就好了?左右我爬墻鉆屋,都輕車熟路了。”
池時哼了一聲,一個閃身,進了周羨的屋子,“啰嗦,早就好了。”
周羨搖了搖頭,關上了門,他走到桌案前,拿起一個杯盞,又拿出一個瓷罐子,從里頭舀出了幾勺黑乎乎的東西,走到窗邊,提起小爐上的熱水,倒進了杯盞里,又用勺子在里頭攪拌了一下。
“這是什么?”池時吸了吸鼻子,在桌子邊坐了下來,“紅糖姜茶?”
周羨點了點頭,將杯盞放在了池時面前,“嗯。氣血兩虧的人,喝這個有益處。我虧血,你虧氣,一起喝正好。”
池時不著痕跡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端起了那茶盞,喝了一口,然后又放下了。
“怎么了?不好喝嗎?”周羨在池時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池時搖了搖頭,“好喝。朱河來找我了,給了我汝南王留下來的信。我已經看過信的內容了,十分的荒謬,但結合咱們之前發現的,殺死漆耘凡的真兇來看,十有八九是真的。”
周羨皺了皺眉頭,“同我父皇,還有張太后有關?”
殺死漆耘凡的宮女和太監,是從他們二人身邊出來的。
“嗯,看了之后,興許你會推翻對于你父親的一切想法。所以……”池時說著,將那封信拿了出來,“你可以選擇看或者不看。就算你看了,真相也是沒有辦法完全公之于天下的。”
周羨看了那信一眼,手微微一緊,“你覺得我會不會看?”
池時點了點頭,“你不是輕易就會被折斷翅膀的鳥兒。我覺得你會看,所以才大晚上的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