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大明商船出海也是有牌照的。
通常一年發一百來張,拿了牌照,出海到南頭的邊檢蓋章,然后就可以揚帆馬尼拉了。
所以大明合法的海外貿易一樣繁榮。
同樣西班牙人去廣州,也是頂著呂宋貢使的招牌。
過去是直接到廣州市舶司,后來改成到澳門,然后大明官府派人過去檢查并且收稅,西班牙商船遞上采購清單,市舶司召集三十六行供貨,一切交易都在市舶司進行。
但船始終在澳門。
最后貨物送到澳門裝船然后離開。
至于葡萄牙人雖然目前以西班牙國王為國王,但他們和西班牙人不一路,他們是從果阿過來,每年一個來回,初夏季節從果阿起航,乘著西南季風到澳門然后繼續北上倭國,最后在秋天返回澳門裝貨。
然后返回果阿。
去倭國一是從廣州帶部分貨物過去,但主要目的是把白銀換成黃金。
歐洲,大明,倭國的金銀比價有很大差異,商人單純炒匯就能大賺,東西方貿易線上可以說遍地黃金,只要你有命能拿,哥德堡一趟死三分之一,這還是沒有遭遇真正危險,就是中途的各種疾病和意外。而海盜才是海上最大危險,可以說只要踏上這條路的,那就是真正亡命徒,腦袋掉了當碗大個疤的,從不會在乎別人的命,也不會在乎自己命的瘋子。
所以指望大明的士紳走這條路是不可能的。
大家舒舒服服躺在秦淮佳麗懷里,聽著江南絲竹,吟詠風花雪月,然后等著那些佃戶農奴送上血汗錢多好?
出海?
那是傻子才做的。
整個大明肯做這個的只有福建,或者說閩南那些沒有足夠土地可剝削,人口又多到容納不了的地方。
幻想士紳控制下的大明走上海外開拓,無疑是純粹的做夢。
明明可以躺著剝削,為什么非要出去把腦袋別褲腰帶上求財?明明有無數佃戶農奴可以壓榨,為什么跑出去和風暴,瘟疫,海盜拼命?
“這些廢物們真的只配宰殺啊!”
楊豐感慨著。
他前面的大街上一個個十字型的木頭架子正在立起,無數軍民正聚集在那里看著,而這些木頭架子旁邊,是一個個捆綁著的官員士紳,他們身旁是臨時招募來的劊子手。實際上就是城內的屠夫們,真正劊子手是絕對的手藝活,一個城市能有一兩個就不錯了,畢竟磔刑這種事情往往多年才能有一回。
所以指望有足夠的劊子手伺候這么多大老爺是不可能的。
只能雇傭那些屠夫充數。
要他們割三千六百刀的確難為他們,同樣要他們割完一天還能活著,也是難為他們。
可就是割個幾百刀完全沒問題。
草率些就草率些吧!
“大老爺,您別怪小的,小是殺豬的,也是頭回做這個,要是沒割好您擔待著些!”
一個最近的屠夫還在一邊磨刀一邊絮叨著。
“這位是?”
楊豐看著那個癱在地上的官老爺。
“這是南京通政司右通政李植,當年就是他以御史彈劾馮保二十大罪,之后又與江東之等人不斷彈劾張居正,馮保黨羽,才得以被陛下賞識。”
戚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