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不是巨富。
高攀龍家放高利貸的,但高氏不是無錫頂級世家。
顧憲成家也算不上,顧家雖然是個古老的世家,但這時候分支太多,單純無錫而言算不上頂級,而且顧憲成家是外地遷過去的,還沒有族譜,自己說元末丟失了。
總之他們兩家油水不大。
有華家,鄒家這些,他們在楊大帥的抄家名單里只是小角色。
而此刻楊豐真正在乎的是被押過來的那些俘虜。
也就是那些義勇隊員們。
“看看,都看看,這才是好奴才,我從北走到南,頭回知道還有這么聽話的奴才!”
他指著那些被俘的義勇隊員喊道。
后者被新軍押著,按照他的命令到泮池南邊,然后就站在大照壁的那堆廢墟中。
這些數量還不少。
實際上至少還得七千左右。
單純泮池這邊是站不開的,所以在后面街道上還有一大堆,甚至還有在別的地方正在押過來的,連那些看熱鬧的軍民都被他們擠到兩邊,最前面直接面對楊豐的,大概也就幾百人,畢竟大照壁本身也就百米多點長度。
楊豐緊接著登上了一艘小船……
這個泮池是秦淮河的一部分,然后往北挖了一塊,所以實際距離南岸足有數十米,需要坐船才能拉近他和這些俘虜之間的距離,很快這艘船就到了泮池的中間,兩邊都是站滿了軍民的橋,甚至還有幾艘船從橋下鉆出,也進入泮池里面載著看熱鬧的。
“你是哪里人,叫什么?”
楊豐指著其中一個俘虜說道。
后者明顯懂他的話,嚇得趕緊在廢墟中跪下……
“起來,我不需要奴才!”
楊豐說道。
那人惶恐的戰戰兢兢起來。
“回大老爺的話,小的寧國府涇縣人,叫沈弘。”
他說道。
“為何當兵?”
“小的沒田地,只能在山里開幾塊薄田,平日也多是采藥砍柴打獵,一家人饑一頓飽一頓,時常幾天都吃不上飯,恰好本縣招兵,一個月三兩銀子,有這種好事,小的自然就當兵了,大老爺,小的真不知道別的啊。”
“你家為何沒田地?”
楊豐問道。
那人猶豫了一下……
“小的祖父還在時候,遇上災荒交不上賦稅,只好借了高利貸,之后利滾利就再也還不上,官府抓了去在牢里關著,只好把田拿來抵債。”
“那放貸給你家的是何人?”
“是本縣劉老爺。”
“劉老爺乃何人,家業如何?”
“劉老爺中過舉,沒考中進士,在外地做官到一任知州,后來告老回鄉,聽說做官時候得了些銀子,因是做官的也不交稅,買地之外就是放貸,如今積攢五千畝良田的家業,兒子是貢生,如今就在這南京國子監讀書,也是他回鄉帶著本地大戶招兵的。”
“知道他們為何要招兵抵抗嗎?因為我在順天府行太祖祖制,高利貸最多一本一利,田產超過千畝者統統籍沒,然后分給無田者,對于那些貪官污吏行太祖剝皮實草之法,他們都怕我過來,哪怕他們弒君燒死陛下造反,也要阻擋我在陛下支持下繼續行太祖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