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湊在一起到達,真的很讓人震撼啊!
“大帥,這些怎么跟惡鬼一般?”
他身旁楊虎驚愕的說道。
“看著嚇人而已,矮小的是南洋土人,不值一提,最白的是泰西人,跟利瑪竇一個地方,但不是同鄉,暗灰的是天竺人,溫順聽話但極懶,黑炭一樣的是黑奴,未開化的野人,被泰西人抓了販賣的。”
楊豐說道。
“你居然知道這么多?”
他身后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呃?”
楊豐愕然回頭。
后面居然站著方孟式,在那里瞪大眼睛看著他,身旁還跟著個丫鬟,另外還有幾個護衛的……
“我是不是該去告密?”
方孟式笑吟吟說道。
“哈,你去告密能把宋應昌嚇得殺了你滅口,我這時候就算堂而皇之的走到他的巡撫衙門,他也只會把我當祖宗伺候著。”
楊豐淡然說道。
他其實經常秘密到各地溜達,左右也沒什么人認識他。
這段時間蘇松浙江的經濟發展速度極快,甚至繁榮程度絲毫不比南京差,但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繁榮,南京的繁榮是自上到下的繁榮,工商業者開始迅速富裕起來,但底層平民卻一樣衣食無憂。而這一帶的繁榮正在真實展現資本主義初期的血腥,小手工業者大量破產,世家豪紳利用各種優勢不斷兼并,城市里乞丐遍地,富豪們卻在日進斗金。
農民不斷被壓榨破產,然后被迫進入工廠成為廉價工人,甚至現在連使用奴婢的模式都開始被拋棄。
奴隸成本更高啊!
那是自己的私有財產,餓死了可是一筆很大的損失,破產農民就無所謂了,餓死了再換一批。
但不得不承認,這種模式發展速度極快。
南京的紡織業被他們吊打,以至于都開始出現破產,不過也逼著一些紡織業主開始在機器上想辦法,還有去找楊豐請愿,要求楊大帥趕緊解放浙江蘇松,這樣就可以解決他們的麻煩。另外這邊貧民逃亡情況嚴重,畢竟逃到紅巾軍控制區就行,這也算是對那些新興資本家的一種制約,畢竟各處關卡搜捕逃戶也是需要成本的。
“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楊豐饒有興趣的說道。
“拜你所賜,我方家生計艱難,縱然女人也不得不拋頭露面,出來為家業經商。”
方孟式沒好氣的說道。
“懂了,過去一年收租幾萬石,在家里修個雅致的花園,每天琴棋書畫不染塵埃,現在一年就賺幾千兩,還得自己出門奔波,連個精致菜肴都吃不上,這就叫做生計艱難。可是過去那些農家女連褲子都得全家輪流穿才能出門,平日連米糠團子都吃不飽的,那又算什么?”
楊豐說道。
“呃?”
方孟式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