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岳攙扶著林若山進屋,走到門口,一只腳邁過了門坎,突然定住。
燕七問:“怎么了?華郎中?”
華岳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們真是……真是來找我看病的?”
燕七點點頭:“是啊。”
華岳猶豫許久:“可是,林府處在繁華之地,而我住在如此蔽塞的郊區,又何必找我呢?在城中心,不知有多少郎中呢。”
燕七哈哈大笑,暗有所指:“這說明,我們與華先生有緣啊。”
“啊,有緣,有……有什么緣?”
華岳明顯愣了一下,還有些緊張。
他原本以為燕七和林若山是在附近郊游,然后崴了腰,甚至于懷疑林若山是在與女人做那事的時候,閃了腰,所以才就近投醫,找到了他。
因為,在這一片,閉塞凋零,還真就沒有郎中。
找到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燕七的回答,卻讓他有些驚詫,又有些緊張。
有緣?
這到底是個什么概念?
華岳有些猶豫起來,拿捏不定,到底要不要醫治。
燕七看出了華岳的猶豫,在林若山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啊,痛!”林若山殺豬一般的叫了起來。
華岳聽著林若山歇斯底里的叫聲,甩了甩頭,不再猶豫,只是想著醫者仁心,攙扶著林若山進了臥房。
家徒四壁!
雖然干凈,卻空無一物。
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正在伏案讀書。
讀的很認真。
燕七湊過去一看,是藥理之學。
華岳走過去,一看那書是藥理之學,生氣的敲了敲桌子,將書給扔到了地上:“華野,怎么回事?我不叮囑過你,不許你讀藥理之學了嗎?你怎么還讀?荒唐,我告訴你,從你這一代起,咱們華家再也不做郎中了。”
華野低著頭,也不說話,顯然是在賭氣。
燕七笑著走過去,將書撿起來,整理好,放在桌角,問道:“華郎中,這是你的兒子?很有書生之氣啊。”
華岳沖著華野哼了一聲:“還不快見過林少爺,燕公子。”
華野走過來施禮:“燕公子好,林少爺好。”
林若山痛的呲牙咧嘴,連華野的問候都沒有聽到。
燕七笑看華野:“你也好。”
華野上下看著燕七,蹙眉,似乎想著什么。
華岳臉色漆黑:“盯著人家燕公子看什么?沒有禮貌。”
“無妨,這不是沒有禮貌,這是對我很有興趣。”
燕七微微一笑:“華野,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華野道:“你是那個創辦格物院的燕公子嗎?”
燕七道:“對。”
華野又問:“格物院包含種種,駁雜繁復,可是,為什么偏偏沒有藥理學?”
燕七眼前一亮:“看來,你對格物院研究的很深啊,竟然知道沒有藥理學這個專業?”
華野道:“是啊,燕公子,你是不是把藥理學給忘記了?濟世救人,乃是大善之學,你焉能忘卻。”
“給我閉嘴。”
華岳非常生氣,點著華野的頭,一字一頓道:“燕公子乃是大人物,你有什么資格質問燕公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華野梗著脖子,不說話,依然盯著燕七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