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聲望去,原來是那站在百官最前列的司徒元策正,這回宋植看到了他的正臉,這是一張胡須濃密,毛發黑的發亮的中年男子,正一臉威嚴的看著后方。
接著司徒元策走出隊伍,對著文成帝行了一禮,沉聲開口道:
“陛下,臣以為您龍體有恙必是妖魔作祟,請您給我一點時間,由臣來指揮妖狩司,定能找出真兇還陛下龍體安康。”
司徒元策的聲音如洪鐘大呂,擲地有聲,在座的百官們頓時被這富有感染力的聲明打動,紛紛贊同的點起了頭。
除了妖狩司來的幾位一品高手,他們面面相覷皆是一臉無奈。
文成帝靜靜地看著座下的宰相,半響之后才輕聲開口道:
“朕知道,司徒愛卿精通妖史,善于調兵遣將陣法卜算,只是妖狩司已經為朕做了太多了,你今日這番話如果落到了裂狩耳朵里,他該如何自處啊?”
他自己的病自己知道,和妖物的關系不大,妖狩司也已經暗中做了很多工作,事實證明都是竹籃打水沒有任何裨益。
司徒元策還想說什么,卻被文成帝抬手給打斷了。
“好了,今日朕將你們召集于此,不是來聽你們給朕開方子的,哭喪的。”
“咳咳...諸位愛卿聽著!不出意外...今日便是朕即位以來最后一次聽政。”
文成帝的聲音平靜,語氣沒有任何波瀾起伏。
“有奏章要呈的現在便可以各抒己見,朕保證這次決不苛責,承諾死后也不會有人刁難。”
宋植聽到這話,都下意識肅然起敬,人的地位越高越懼怕突然消散人間,光是這份傲極人世,卻能看淡生死的氣魄就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但是很反常的是,即便文成帝話說到這份上,文武百官們卻沒有人率先開口,并非是無書可奏,而是不愿意當這個出頭鳥,被扣上不體恤君上的帽子。
“父皇,何必急于這一時,還是身體要緊...”太子悄悄靠近,低聲說道。
“恩?”
文成帝眉頭一皺,對太子這么沒眼力見頗為不滿,手指微動示意太子退下。
“怎么,往日朕挨個打你們的板子,一個個都急著跳出來,現在朕要大赦天下,你們都啞巴了?”
文成帝摸著山羊胡,手指輕輕點著龍椅的扶柄。
“呵呵,既然這兒沒人敢講話,那皇帝陛下,我有些話就提前說了。”
突然,一道渾厚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眾人看去,面色頓時產生了變化。
只見一個身材高大,身著狼皮帽的大漢大步來到了夾到中間,他對著龍椅上端坐的文成帝行了一個大淵國的雙手合十微鞠一躬,并沒有用大淵國的禮節。
“北境之人!?”
“他想說什么。”
大漢聽著耳邊的竊竊私語,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看著同樣面露疑惑的文成帝,直接朗聲道:
“自我介紹一下,吾乃太初國冥虎部族千夫長,宴魁。”
“放肆!”
這漢子話還沒說完,頓時有大淵國武將出聲喝止,若非大殿內不準亮出兵器,絕對是要抽刀相對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時又有人敢以國相稱。
文成帝抬起了手,示意其他人不要動手,讓這漢子繼續說。
宴傀左右看了看,根本不憷,揚起腦袋繼續說道:
“那我就繼續說了,此番前來,是特地向大淵國皇帝請求,割讓北部半州與我國,當然定有補償。”
文成帝的臉色終于不再云淡風輕,而是冰寒如霜,手指敲打著龍椅一側冷哼道:
“恕朕孤陋寡聞,諸位愛卿誰能告訴我這太初古國何時復辟了?”
“看來冥狩的叛心早已不可挽回,想要北境半州,可以...”
文成帝眼神微瞇,森然的殺氣從話語中透出:
“拿命來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