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殊衣衫狂舞,無處不在的壓迫感縈繞在擂臺之上,如烏云壓頂,檣傾楫摧,他身高九尺近十,目中血色無人逼視。
不遠處宋植遙遙相望,白衣如雪長發飛揚,如謫仙直面神魔,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浮現,在黑風亂流中穩如青蓮,紋絲不動。
哧....
宴殊嘴里吐出一口濁氣,接著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他躬下身貼地而出,化作一陣黑色腥風席卷而來,沿途的地面被爪風割裂發出凄厲的聲音,如冤鬼在哀嚎,化作殘垣斷瓦。
宋植沒有閃避,承影劍微抬,接著整個人以一種很靈活的姿勢微微晃動,竟然向前迎了過去。
一步。
二人交叉而過,宴殊在沖行十余步后踏地止住身形,腳下是兩道深深地溝壑,他看向自己的腹部,一道可怖的口子清晰可見,若非靈力護佑,恐怕已經腸子灑了一地。
宋植轉身看去,這宴殊雖然化作了一頭虎妖,萬法難侵,但自己入劍道以后雙眼洞察一切,尤其是在生死一瞬,宴殊的動作如慢放,所有的爪風和氣流都被完美的躲閃開,長劍橫出,承影劍下無玄武。
這一切都歸于韓秀琛,那日定仙山上他化為清風飛雪,但一股劍意卻留在了自己體內,由此劍道通明,這種劍意雖難以長久維持,但兵刃相擊,幾乎立于不敗之地。
宴殊手往腹部一抹,一縷黑白氣息附著在傷口處黏合,接著他緩緩側身過來,雙手向上呈托舉式。
天空烏云密布,雷聲隱約傳來,宋植也下意識朝天上看去。
下一瞬,一道黑雷便從云中而來,宋植急速躲過,這雷將擂臺砸出一個大坑,霹靂的雷光在地上躍動,再一抬頭,宴殊已經沒了影子。
宋植瞳孔微縮,承影劍反手背于身后,一個眨眼的功夫已經瞬移到了他的身后,他一爪探出,宋植順勢前沖,張口吐出一捧雪霧。
在空中的宋植忍痛回轉身形,手中劍光閃爍,與宴殊的利爪糾纏難分,劍心下宋植找出宴殊的破綻,一劍刺入其手掌,正欲振劍斷臂之時,又是一道雷光從天而降。
無奈之下宋植只好抽劍上挑,一股焱火劃過完美的弧線將雷光給湮滅,宴殊的尾巴如鞭從側面甩來將宋植再次抽非,輕盈的身體在地上騰轉挪移,堪堪避過數道天雷。
穩住身形后的宋植用力擦去嘴角的血漬,眼神也變得冷冽起來,緩緩直起身來。
白衣被宴殊給撕的七零八落,背后更是被抓開一個大口子,三道抓痕在白皙的背上清晰可見,但宋植依然站的筆挺,氣勢絲毫不弱。
一道雷黑從天而降,但這次宋植不再躲閃,一股朦朧的赤藍真氣從背后騰空而起,如一道白電與黑雷相撞而消。
二人同時閃身而出,場內爪影如梭劍氣縱橫,除了狩外無人能看清二人的動作兩人便擦身而過。
宋植落地后回身斬去,那雙丹鳳眼里精光爆閃,兩種神賦糅合的劍氣渾厚磅礴,擂臺仿佛被從中間劈開,這是冰與火交織的毀滅氣息。
這一刻宋植不再保留,只有他明白晏殊早已經被劍傷成了破麻袋,但不知為何他就是不甘心倒下,那么只有徹底毀滅他,才能戰勝他了。
晏殊沒有閃開,他大吼一聲抬起右手,天上的烏云聚散在他的手臂只上,接著一拳揮出。
呲啦!
伴隨著驚呼聲,冰火劍氣瞬間將他的魔拳從指骨中間劈開,整條手臂一劍兩斷,但他那渾濁的混沌氣將這冰火之光給盡數吸收,晏殊悶哼一聲忍下這斷手之痛,混沌氣一個呼吸的功夫從右手繞過背部來到左臂,他憤拳砸下,將這股反借的力量注入到了擂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