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葉圣親臨,只怕是也得不到什么禮遇。
偏偏是這么一個老儒生,登山之后,慧稠僧人便如此應對。
老儒生扭頭看著那個年輕人說道“小徐,下山去吧,這一次去學宮還是去個別的書院,都可以,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就是。”
老儒生行走人間一千年,總共只帶兩個人一起走過,只交過幾個朋友,不算慧稠僧這樣早在行走人間前便交過的朋友,那就只有劍山老祖宗許寂,以及幾個早已經離開人間的普通人。
帶的兩個人一起行走人間,頭先一個是如今的劍山掌教吳山河,他之前和老儒生一起走過很多地方,老儒生對那個年輕人嘴皮子都磨破了,但吳山河就是不搭理他,也不愿意就做他的學生,跟著他讀書。
非要練那破劍,練練練,難不成還能比朝青秋更厲害了
第二個便是這小徐,小徐是他在北海見到的,后來領著他去了一趟妖土,然后再回到山河,再來佛土,反正走來走去,小徐倒是個聽話的,雖然不怎么喜歡讀書,但是這老老實實走下來,懂得的道理,都不少。
不過現在,小徐也該自己去走走了。
小徐問道“先生,現在要是去學宮,蘇掌教會把位子讓給我坐”
老儒生臉色不變,點頭道“他會的。”
小徐撓了撓頭,有些憨厚的說道“先生,我咋覺得不太可能。”
老儒生這才微笑道“你都覺得不可能了,還問這些做什么”
小徐這才了然點頭,“那我這就明白了,那我先去妖土好了。”
老儒生問道“怎么這么想”
小徐一本正經的說道“葉笙歌找不到,即便找到,也不好打,主要是她這個人還喜歡耍賴,可能動不動就砸出來好些法器,那到時候怎么打都不一定打得過,除去他,那位劍山掌教畢竟是跟著先生走過一段路的,也不好意思打,就只能去妖土找李扶搖了。”
登樓之中的年輕人,選來選去,也只有李扶搖了。
老儒生看著小徐,想要說些什么,但仔細想了想,只能說道“小徐,先生我可沒時間給你收尸了。”
小徐一頭黑線,也不言語,背著書箱便朝著山下走去。
老儒生也不攔著,只是扯著嗓子喊道“小徐,你要是沒死,記得把先生我的道理,多給這個人間的讀書人好好說說。”
小徐也不轉頭,只是
自顧自朝著山下走去,當然,在走的時候,還沒有忘記哦了一聲。
老儒生很滿意,這才轉頭重新看著慧稠僧人。
后者看著小徐的背影,疑惑問道“你在哪里找到的小家伙,怎么這么快便登樓了”
老儒生點頭笑道“我走遍人間,總該找到一個兩個有意思的年輕人的。”
慧稠僧說道“那看起來,我也該在人間走走看看,觀樓一個人,對于佛土來說,還是少了些。”
老儒生往前走去,沒有怎么看慧稠僧人,“走過去走過來,那么樣的人,也就一兩個,運氣差些,一個都碰不少,我走了一千多年,道種我都碰到一個,只是碰到的時候,他娘的都斷氣了,你說氣人不”
慧稠僧走在他身后,輕聲笑道“一來一往,一因一果,都是注定的事情。”
老儒生來到大雄寶殿之前的臺階上坐下,這才看著慧稠僧說道“那你也覺得世間之事是注定了的,為何還要做些平日里不做的事情”
慧稠僧來到老儒生身邊坐下,笑著問道“何謂平時不做的事情六千年前你們儒教和道門將佛教逼入佛土,我們本該在山河也有一席之地,六千年后,你們又來找我,說要以燈籠換取回到山河的資格,我不愿意,但不意味著,我們就不該回去。”
老儒生微微蹙眉,然后問道“如今要禪子從延陵入手,怎么入手”
這或許是佛教現如今最大的秘密,只怕是整個人間除去禪子和他之外,也只有這個老儒生能猜到些東西了。
“從延陵出發,也無須要爭些什么,只要延陵能建起幾座寺廟,之后的事情,便都交給時間。”
老儒生笑道“你是真的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