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御書房外聽不見御書房內某人的罵娘聲其實才是這些年間宮中最難見的風景,那位雄才大略的君王從來不憚把自己對某位臣子的喜惡表現出來,可現如今卻真是一句話都不曾傳出來過,那些平日里頻頻被他提及的名字,現如今也是一個都聽不到。
蘇謹嘆了口氣,看著這場春雨,想著大周朝走過的兩百七十多年時光,不知道為何便紅了眼眶,蘇謹是太監,可也是周人。
片刻之后,在御書房外圍跑過一位小太監,來到御書房前,小太監對著這位掌印太監做足禮數,然后才從懷里掏出一封信箋遞給蘇謹,等到蘇謹點頭之后,才小跑著離去。
作為知道那日皇帝陛下出宮詳細內情的幾人之一,蘇謹自然知道那位少年對皇帝陛下意味著什么,現如今從宮外傳入的兩個消息,難不成就要成為壓倒皇帝陛下的最后一根稻草。
蘇謹不敢去想太多,很快便輕輕敲了敲御書房的門。
大周天子很快做出反應。
蘇謹恭敬的說道:“陛下,之前所見的那位少年現如今已經離開了少梁城,只不過離開之前有一封信傳入宮中,要陛下親啟。”
御書房內的大周天子沉默很久,才平靜道:“拿進來。”
蘇謹推門而入,得以見到坐在窗邊的大周天子,那位大周天子神色如常,只不過嘴角泛白,顯得有些滄桑。
接過信箋,大周天子沒有急著拆開,只是問道:“那少年是什么時候離開的少梁城?”
蘇謹低頭回道:“正好是陛下散了早朝的的時候。”
大周天子點點頭,然后示意蘇謹出去,等到蘇謹出去之后,他才看著那封信箋。
看著信箋,大周天子臉色苦澀,心想著你到底是覺得自己不是周人,便棄朕而去了?
只不過很快大周天子便自顧自說道:“既然不是周人,那何來為大周搏命之理?”
大周天子去撕開信箋,看著泛黃的信紙,眼睛忽然明亮了起來。
仿佛枯木再生。
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忽然便開始笑,笑得酣暢淋漓。
在桌上,那張信紙上只有一句話,“羅桑河殺修士。”
大周天子看了兩眼那信紙上的字跡,由衷贊嘆道:“這他娘的字,還真他娘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