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錢司令運氣不佳,當時跑馬場內名流云集,其中包括某中央大員和孔家小姐,被圍困在跑馬場的孔小姐豈能善罷甘休,回到南京就告了錢達俊一狀,錢司令因此去職淞滬警備司令的肥差,被調任第三師師長,躲到蘇州去了。
言歸正傳。
作為法租界現在頗有權勢和影響力的年輕一輩,最重要的是小程巡長長得帥,且其人頗為好色,本身便是桃色記者最喜歡關注的對象,故而,小程巡長攜美同游跑馬場,立刻引來不少關注。
其中一家小報甚至繪聲繪色的描述說,小程巡長在看賽馬的間歇立場,與應懷珍女士一起消失了半小時,半小時后,兩人回到看臺,應女士滿面春風,猶如被澆灌過的花朵一般艷麗。
故而,現在巡捕房的人都猜到了,定然是小程巡長昨天出去偷歡,回到家被太太發現后,家里鬧開了。
“胡扯!”程千帆放下手中的報紙,他氣的拍桌子。
什么離場半小時,純粹是瞎掰。
那是應懷珍中途去如廁,因為現場人太多,他陪伴護送去了公廁,兩人昨日最親密的舉動也只不過是牽了牽手,以及最后分別時候的吻手禮而已。
小程巡長家里河東獅吼,這似乎是頗為大眾所喜聞樂見的。
就連總巡長覃德泰也將程千帆叫到了辦公室,關切的詢問了第三巡的工作,一幅勤于任事的做派。
要不是覃德泰頻頻看向他的脖子,并且憋著笑,程千帆還真的信了。
待程千帆離開后,覃德泰終于不需要再忍,哈哈笑起來。
走在走廊的程千帆聽著笑聲,臉上的尷尬的表情,內心中卻是無比凝重。
以他的觀察,覃德泰根本并不知曉汪康年所部出事了,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黨務調查處上海區極可能已經全部淪陷,因為但凡有一個足夠分量、能夠聯系到覃德泰的黨務調查處人員逃脫,都會第一時間向覃德泰這個副區長示警。
而很顯然,覃德泰并沒有收到示警信號。
……
“叔叔,怎么不吃了?”白胖詫異的看著趙延年。
餐桌上還有一份烤牛排,一份羅宋湯,還有奶油蛋糕,特別是還有趙延年最喜歡的紅燒肉呢。
“不吃了。”趙延年不舍的看了一眼豐盛的餐食,搖搖頭。
他指了指餐桌,“你們吃吧。”
“表叔,那我就不客氣了。”白胖和司機高興極了,立刻大快朵頤。
趙延年強迫自己不去看,不過,兩個家伙吃得歡騰的聲音實在是太令他煩躁,他干脆直接攙扶著暈船、胃口不好的妻子離開餐桌回了客艙。
“怎么不多吃點?”趙太太問自己丈夫。
“心憂黨國,無心寢食。”趙延年嘆口氣說道。
趙太太不說話,盯著他看。
“上海區算是完蛋了,弄不好僅我只身逃脫。”趙延年壓低聲音說,“我自然不能油光滿面的出現。”
“那為何你讓他們兩個吃那么豐盛?”趙太太問道。
“他們吃飽,吃好了,才有力氣保護我們。”趙延年說道,“再說了,有對比,才更能體現我忠于黨國,心憂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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