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木。”三本次郎沉聲說。
荒木播磨哈依一聲,立正站好。
“汪桑,所以你認為動手的是紅黨方面的‘魚腸’或者是‘陳州’?”三本次郎說道。
“是的,課長。”汪康年點點頭,“或者說我更加傾向于是‘陳州’所為。”汪康年想了想,說道。
三本次郎剛要問原因。
“絕對不可能。”吳山岳沉聲說道。
三本次郎看向吳山岳。
“課長。”吳山岳先向三本次郎微微鞠躬。
三本次郎頷首,微笑說,“吳先生請說。”
“自民國十六年上海清黨始,吳某同紅黨打過十余年交道了。”吳山岳說道,“對于紅黨這個老對手,吳某自認為還是頗為了解的。”
“吳先生深耕于剿滅紅色,勞苦功高。”三本次郎點點頭,說道。
“以近兩年的紅黨行事風格來看,他們更加側重的是潛伏,而并非刺殺行動。”
“特別是兩年前的大搜捕,紅黨特科近乎全軍覆滅,其紅隊首腦、代號‘朱林’之人亦被捕殺,這基本上令紅黨喪失了在上海的軍事行動能力。”
“在投奔帝國之前,吳某在黨務調查處曾經有過一次調查摸底,上海的紅黨人數應在五十人以內,且推測基本上都是情報潛伏人員,不具備行動能力。”吳山岳沉聲說。
三本次郎陷入沉思,黨務調查處專司‘剿滅’紅黨,吳山岳更是有著豐富的剿紅經驗,可以這么說,目前整個大上海最精于捕殺紅黨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吳山岳,另外一個便是覃德泰。
客觀的說,吳山岳的分析是極有道理的。
他看向汪康年。
“汪桑,你依然堅持你的判斷嗎?”三本次郎問道。
“報告課長。”汪康年表情沉靜,回答說道,“吳股長的分析,康年是知曉且認可的,紅黨確實是基本上不具備刺殺鄒鳳奇的能力。”
三本次郎面色平靜的點點頭,實則他的內心是不喜的,汪康年沒有繼續堅持他本來的看法,也許確實是被吳山岳的分析所說服,不過——
在三本次郎看來,此前汪康年亦是分析的頭頭是道,并非無端之言,現在卻迅速改口,這只能說明一點,那便是汪康年攝于吳山岳這個老領導的威勢,放棄了他自己的堅持和觀點。
這并非三本次郎樂于見到的。
大日本帝國要用這些投誠的支那人,卻也要防著他們,倘若吳山岳依然保持著對彼輩老下屬的領導和強力威懾,三本次郎并不放心。
就在此時,汪康年停頓片刻,卻又繼續說道。
“不過,康年依然堅持自己的看法,并且認為最可能的懷疑對象便是紅黨特科的‘陳州’。”汪康年沉聲說道。
吳山岳本來略自得的面容上露出驚愕之情,瞇著眼睛看了汪康年一眼。
“為何?”三本次郎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問道,“你也說了,你認同吳先生對紅黨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