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浩啟動車子,熱車。
“出事了?”程千帆問。
“特高課的人連夜去了政治處,已經對鄭衛龍用刑了。”李浩說道。
“鄭衛龍招了?”程千帆心中一跳,問道。
經過曹宇、汪康年、吳山岳、以及阮至淵等人火速叛變之事,他對于國府方面之人的抵抗意志已經不報以什么信心了。
“沒有。”李浩露出敬佩之色,“據說一上來就用了大刑,政治處的人和日本人輪番用刑,鄭衛龍咬牙挺住了,還破口大罵日本人。”
“嚄?!”程千帆露出驚訝之色。
在他已經發出示警信號的情況下,鄭衛龍卻依然稀里糊涂的被捕,他本來對于這位上海站站長的觀感實在是很一般,卻是沒想到此人竟然是個硬漢,挺住了一輪嚴刑拷打。
……
“現在是什么情況?”
“日本人要用電刑,政治處方面認為鄭衛龍的身體經不起電刑,所以不同意,雙方正在僵持著。”
電刑?!
程千帆臉色大變。
電刑是以受刑人的身體作為電流回路,電壓一般控制在200V以下。
常將電極接在受刑人的頭部、頸部、四肢、ru頭、私處、gang門等處,引起強烈疼痛,達到刑訊逼供的目的。
這是一種極其殘酷、痛苦的刑罰。
經受過電刑之后,一般情況,整個人幾乎都是廢掉了。
……
他心中一沉,牙齒咬得咯吱響。
“畜生不如的小鬼子!”
程千帆知道特高課為何如此急躁,一上來便用大刑。
阮至淵的叛變,特高課本以為可以借此機會將上海站一網打盡,沒想到最終卻只抓到了鄭衛龍這一條大魚,以及其他幾名小魚小蝦,這自然令信心滿滿的特高課上下極為懊惱。
目前特務處上海站方面其他高層在逃。
特高課急于撬開鄭衛龍的嘴巴,以鄭衛龍的身份,必然掌握了很多上海站的機密,但是,這些機密是有時效限制的,鄭衛龍開口的越晚,上海站就能夠爭取到寶貴的時間,完成轉移和潛伏。
……
法租界,中央區,政治處刑訊室。
荒木播磨眼珠子通紅,陰狠的目光盯著被綁在木樁上的鄭衛龍。
“鄭先生,舒服嗎?”
“舒服,太舒服了。”鄭衛龍竭力睜開腫脹的眼睛,吐了口血水,“還有什么招數,沖著爺爺來吧,你鄭爺爺要是皺一下眉頭,便是你小鬼子養的雜種!”
“巴格鴨落!”荒木播磨氣急敗壞,獰笑一聲,拎起火盆里的烙鐵,直接對著鄭衛龍的胸膛用力按了下去。
滋啦滋啦。
白煙泛起,一股焦臭味彌漫。
鄭衛龍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荒木先生,請住手!”政治處的一名法國探員皺了皺眉頭,拿起白手絹堵在鼻孔前,“你這樣用刑,他會死掉的。”
荒木播磨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對方,“事實證明,你們的皮鞭是沒用的,我早就說了,對付這種頑固分子,應該用電刑。”
“荒木先生,你們太野蠻了。”法籍探員冷冷說道。
荒木播磨冷笑一聲,野蠻?
這個時候站出來表現文明了。
租界方面是上海灘最早采購電刑設備的地方,這些年或死或殘在政治處的電刑之下的紅黨、紅色國際、以及國府特工的人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