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把周莉嫚當成個靶子,心中的箭就算有幾千支幾萬支將她從頭到腳射成馬蜂窩,千穿百孔了又能怎么樣?
沒用,還不是一樣無濟于事。
但凡手里有把刀能夠割下她的頭顱,掛在樹上十天八天,引來無數蛆蟲啃而食之。哪怕捅她個十刀八刀的也好,至少泄憤。但……
終于明白那個女醫師為什么要這么做了。余東瑞說的那故事,女醫師為什么不直接捅死男友而是慢慢把他變成一頭怪物?因為殺人是犯法的行為。
但怨恨已結,非代價而不能平。她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去恨一個人,而至激動得身子顫顫巍巍,在風中落寞搖擺。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死!一定要她死!
可激動過后呢?無盡空虛。就好比一塊歐洲名懷表,表盤、表蓋、表鏈和指針都還在,偏偏沒了齒輪。空留一副軀殼,一無是處。她現在給人的感覺,比蕭瑟的清風還消瘦。
不行,她不是那種任人欺負的弱者,從來不是。她有她的自尊,她有她的驕傲,容不得他人踐踏!
關于余東瑞的住處問題,在事情才平息后不久,他又恢復成笑嘻嘻的模樣。重新烤了條最大最肥的海魚,討好似地雙手奉給謝淩。又裝作一臉委屈說道:
“我今晚沒地方可去了……漂亮姐姐,你要不要考慮收留一下鄙人這個可憐無助的小奶狗呢?”
收下魚,就代表著同意,反之,則不同意。謝淩選擇了前者。不過,與風月無關。
那就來吧,還能怎么辦?既然都已經被公開了,矜持給誰看呢?
只是這一刻謝淩看余東瑞那笑嘻嘻的模樣,并沒有像以前一樣臉紅心跳,相反因為這個搖擺不定的男人,讓這一切陷入不可控局面。
她討厭這個男人!不,不對,是憎厭這個男人!
…………
…………
出了周莉嫚和余東瑞深夜“密談”那檔子事,大家雖然嘴上不說,總在心里留下些不好的想法。也是該避嫌的時候了。
而且考慮到昔日情深義重,談笑娓娓不倦的一對姐妹徹底鬧掰,不相往來。在余東瑞的調節下,謝淩和周莉嫚交換了任務。
周莉嫚下海捉魚。正好范久宇木筏被毀,接下來幾天都閑來無事,他倆夫妻可以一起去;
謝淩負責上山摘取野果。因為余東瑞布置在的各地烽火架仍需日常維護,路過船只也得注意。所以他可以順道一起照顧。
好像這樣的安排,在接近生存挑戰尾期了才步入正軌。
對,就得這么干。
以前周莉嫚和余東瑞上山,他是怎么“照顧”她的,謝淩不得而知。但想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不辭辛苦走三個小時山路,摘了一堆野梨和無花果放進框里,然后告訴謝淩:“莉嫚愛吃這些。”
他自己也咬著個蘋果,讓謝淩再摘一些,既然道歉,就該有個道歉的樣子。
道歉?誰要道歉?又和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