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什么都能抗,但不愿意自己的妻子女兒沒有尊嚴,母親是真的看淡了,如果自己的殘疾能為家里帶來收入,就算被炒作又如何?
癱瘓是改變不了的,在父親和自己心里,一直沒有把母親當一個正常人來看,連這個話題都不敢聊。
因為每聊一次,就是在提醒張萍,你是一個不能動的癱患者。
這也是安澤為什么說,他們家各自扛著各自的苦屈,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對對方好,后面安澤也想到了自己,天下千萬家,何嘗不都一樣。
殘疾人一般常見的有兩種心態。
“您腿不好,您先。”
“您好,我腿不方便,能不能讓我先。”
第二種才是真正的接受了自己不一樣,以一個平常心來對待,張萍現在就是第二種心態,其中有過多少掙扎,怕是只有自己知道。
接受自己癱瘓,還要照顧丈夫的愧疚情緒,也許正如她自己所說,這個家最正常的就是她。
時隔一晚,安澤感覺郁秋變了不少,頂著兩個大黑眼圈。
“老板,你是不是對我有其他想法?”
辦公室中,郁秋的第一句話就讓安澤嚇了一跳。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就算有一些那種想法,也沒事,昨晚,我想了好多,也想了好久。”
“昨晚,媽媽問我,你是不是對我提了什么過分的要求,所以才這么幫我,還問我是不是喜歡你。”
“我也不知道,昨晚以前,我都不敢想這些問題,可媽媽問了之后,老是要想這些問題,怎么都睡不著。”
“其實,我是一個很自卑的人,唯一的驕傲就在唱歌和跳舞上了,我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怎么擺脫自己的苦惱,可能我也不應該跟你說這些,但我現在就感覺難受,唱歌都進入不了狀態。”
....
郁秋像是傾述,又像是自言自語,說了好多。
昨晚,張萍告訴她,如果她喜歡安澤,那這個電影就不能拍,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如果后面發生什么事,父母連罵安澤的資格都沒有。
在張萍眼中,安澤對自家女兒是有想法的,不然還送人回家,還把那么好的歌拿給女兒唱?
坐在輪椅上的這幾年,四肢不能動,張萍看透了太多人心,像安澤這種既年輕又有錢,長得還帥的人,指望他能對自家女兒從一而終,怎么可能。
而且兩人還是上下級關系,天生就不平等,這是現實,郁四海不敢想那是因為三觀不允許,而且還是自己的女兒。
但張萍不同,或者說女人和男人的心思不同,女人心細,這是方方面面的。
也不是說張萍鼓勵女兒去傍豪門,而是想幫她理性的去看這個問題。
她沒細說,最后,就給郁秋說了一句話。
如果你對安澤確實有男女情愫,那這個電影就不能拍,哪怕他們做父母的苦點累點也不能拍,這是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