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極致的針法操練久了,對人精力體力的消耗也是一大考驗。
夜色燭光下,林壽的眼中只剩下了傷口和針線,大腦運轉到極致規劃針腳布線,手上的縫合動作快到出了殘影,已然完全沉浸入忘我的境界。
待到雞鳴報曉時,晨曦朝霞照玉人。
平日里擺尸體的冷塌上,現在正坐著一個完美的玉人,她一臉不可思議的撫摸著身上光滑如玉,找不到半點瑕疵。
誰能想到這溫潤如玉的白皙身體,昨夜之前還殘破不堪,遍布上百道恐怖傷口呢?
寧洛薇感覺鼻頭一酸,她本是絕望而來,雖然知道林壽的縫尸針法厲害,但這么多傷口,一夜時間若不能盡數縫合,必然留下難看的疤痕,她本沒抱希望能痊愈。
但不想,林壽居然真保住了她的容貌,昨夜燭光下,林壽全神貫注挑針為她縫傷,一夜未睡。
“昨夜你扎了我兩萬三千九百針。”
寧洛薇咬了咬嘴唇道,她昨夜每一針都在數著,上百個傷口,林壽一夜沒停過手的為她縫了兩萬三千九百針,才保住的容貌。
當然,這話聽在林壽耳朵里滿不是那么回事,不是,聽她這意思還記仇是怎么著?
我一晚上辛辛苦苦,你居然算我扎了你多少針?自戀的女人都是這種腦回路嗎?
林壽忍不住一擼袖子和褲腿,兩條胳膊上遍布著牙印,兩條大腿上全是青紫掐痕,看起來那搟面杖后半夜是沒用上。
寧洛薇看著擼胳膊挽袖子的林壽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我給你數,你咬了我多少口,撓了我多少下,咱倆對賬,我跟你說你別想訛我。”
寧洛薇捂嘴偷笑,一身傷口縫合,容貌保住了,她現在心情甚好,坐在冷塌上盯著林壽的臉看。
踏實可靠的面相,尤其縫針時認真的表情讓她很有安全感,越看越喜歡,寧洛薇伸出白皙的小腿蹭了下林壽,問道:
“誒,我好看嗎。”
你哪來的自信?林壽心說,但他現在沒心思理寧洛薇。
一晚上,精神高度集中的縫了兩萬三千九百針是什么概念?行針速度破秒速一。
這還不是機械的重復性勞動,要把傷口縫的完好如初,走針看線是要費腦子的。
這相當于一個刺繡大師花費畢生心血用幾十年創作下的杰作,被林壽一晚上給鼓搗出來了。
他現在腦殼疼的快炸開一樣,整個人暈暈乎乎,滿腦袋都是漿糊。
這要不是縫尸針法堪至化境,加上他最近領悟的知微,提升了邏輯能力,林壽估計這一晚上得把自己熬出腦血栓來。
更為讓人不如意的是,林壽花了這么大功夫,縫的不是尸體,是活人。
縫之前,林壽想了想活人有沒有可能觸發賣尸錄,縫完后,果然沒觸發。
縫尸體才算,縫活人不算。
林壽深感自己這一晚上被白嫖了。
花了這么多心血,這么多精力,結果也沒獲得賣尸錄的獎勵補償,他心里很受傷。
寧洛薇這時還跟他在這嘚瑟,更是平添煩躁,林壽打發她從冷塌上下去說道:
“你快得了吧,連具尸體都不如,尸體都比你有用。”
寧洛薇被林壽說懵了,一臉震驚的看著他,啊,啊,我不如尸,尸體???
林壽把寧洛薇趕下去,自己爬上冷塌睡下,他這一晚上實在是太累了。
入睡前,心里想著自己以后再也不縫人了,太虧了,還是尸體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