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專門在縣學外等自己,湛非魚冷眼看著態度倨傲的仆人,“讓開!”
“小丫頭還當自己是人人夸贊的神童嗎?”仆人嗤笑著,不屑的目光看著湛非魚,“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省的我動粗!”
湛非魚忽然笑了起來,“行,我若答應張秀才去張家私塾,第一個條件便是將你賣去礦山!”
得意的表情僵硬住了,看著邁步往茶肆走去的湛非魚,仆人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惶恐,踉蹌的追了上去,“小蒙童請留步,小的嘴賤,還請小蒙童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過小的這一回!”
正因為了解張秀才的為人,他才如此害怕,自己不過是個簽了死契的下人,隨時都能發賣掉,而湛非魚卻是張秀才想要拉攏的小神童。
沒理會惶恐不安的仆人,湛非魚進了茶肆后,問了掌柜的直接就去了樓上的雅間。
“湛小蒙童,請坐。”張秀才笑著開口,還拿起茶壺給湛非魚倒了一杯茶,頗有幾分禮賢下士的架勢。
“張秀才這是打一棒再給幾個甜棗?”湛非魚腳步站定,看著勝券在握的張秀才,從容而鎮定的道:“縱然不去縣學讀書,明年二月我亦能參加童生試。”
雖然這流言傳的極其不堪,可聰明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現在是五月中旬,等到明年二月還有大半年的時間,到時流言早就平息了,以陳縣令對湛非魚的看重,必定會給她參加縣試的資格。
而以湛非魚的讀書天賦,通過縣試并不難,而她若發揮的好,必定可以提坐堂號,到了府試時,知府大人就算看陳縣令的面子,只要湛非魚府試時不出岔子,童生的名頭是妥妥的。
至于院試,那就看湛非魚是否有真才實學了。
等取得了童生名頭,縣學難道還會將她拒之門外?九歲的童生啊,趙教諭難道不想搏一搏,說不定就培養出大慶朝年紀最小的秀才!
即使一兩年不中,可三五年呢,湛非魚那時也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放到整個南宣府,依舊可以稱為神童。
“哈哈,小蒙童年紀不大氣性不小,不過有捷徑可走,何必舍近求遠?”張秀才心知糊弄不了湛非魚,態度就放低了。
轉念一想也對,湛非魚若沒這腦子,又豈能稱為神童?自己又何必降了身價來見她。
“道不同,不相為謀。”湛非魚丟出拒絕的話來,眉眼里的鄙視和嫌棄半點不遮掩。
張秀才臉色陰沉了幾分,原以為被縣學拒之門外,湛非魚就無路可走了,不曾想她還有自學這條退路。
“湛小蒙童,你可知這流言是什么人放出來的?”張秀才再次拋出誘餌,見湛非魚神色詫異,便笑了起來,“小蒙童受陳縣令看重,而背后之人卻是無所畏懼。”
張秀才雖然在其中添油加醋了,但這流言的始作俑者的確不是他,就如他所言,陳縣令看重湛非魚,張秀才除非是腦子進水了,否則他絕對不敢和陳縣令對著干。
自己一個小蒙童,還是小姑娘,湛非魚不認為會擋了誰的青云路,所以放出流言的人和自己絕對有深仇大恨。
這么一想,湛非魚就知道了,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希望張秀才的確沒有參與,否則等陳大人查明了,張秀才的功名只怕就保不住了。”
“湛非魚,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惜才愛才的態度陡然轉為了嘲諷,張秀才板著臉,陰沉沉的目光看著湛非魚。
“不過是個黃口小兒,如今更是聲名狼藉,你認為陳大人會給你出頭?陳大人難道就不怕這臟水潑到自己身上?”張秀才厲聲怒斥,她即便是個神童,如今也沒了身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