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非魚的處境的確艱難,縣學不敢收她,就是怕這把火燒到縣學的夫子和生員身上,陳縣令這里同樣如此。
誰幫湛非魚,誰就和湛非魚有見不得人的關系!這就是幕后人散播謠言的目的: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讀書聲愛惜羽毛,為官者更是如此,尤其是陳縣令還得罪了二品大員,他但凡沾惹到湛非魚的是非里,頭上的烏紗帽都可能被摘掉。
看著惱羞成怒的張秀才,湛非魚臉上笑意盈盈,挑著眉梢反問:“誰說我讓陳大人幫忙?張秀才難道不知道我的推薦信從何而來?或者說張秀才忘記寶豐布莊曾玉泉是如何鋃鐺入獄的?”
湛非魚嘚瑟起來,露出一口小白牙笑著,自己可是有靠山的人!
蹭一下站起身來,張秀才面色難看到了極點,“你……”
湛非魚轉身悠悠然的往外面走,薄涼的小嗓音讓人氣的牙癢癢,“張秀才還是祈禱自己是清白的,今日因、來日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豎子爾敢!”暴怒聲響起,張秀才猛地一揮手,桌上的茶壺茶杯摔落在地,可即使如此,也無法平息張秀才的怒火,而這暴怒里還隱含著驚恐和不安。
出了茶肆,湛非魚向著左邊的巷子走了過去,爬上馬車,對坐里面的季大夫拱手致謝,“勞煩季大夫了。”
“無妨,人已經派過去了。”季大夫放下手中的醫術,打量著笑瞇瞇的湛非魚,人不大,一肚子的心眼算計,騙過了縣學的教諭和夫子,更是把張秀才引了出來。
把馬車簾子撩開了一條縫,湛非魚瞅著外面,躍躍欲試的道:“我們不跟過去?”
怎么也該來一個人贓并獲啊!
“你不怕打草驚蛇,盡管跟過去。”季大夫無所謂的開口。
他從衛所調了人過來,論跟蹤偵查的本事,比起禁龍衛那是差遠了,當然,要是靠縣衙那些捕快,就更不指望能查出什么來。
“好吧,那我先回村了。”湛非魚妥協,左右也就是三五天的事。這點耐心她還是有的。
半個時辰后,湛非魚抱著從文興書齋買的幾刀紙,坐上了回村的牛車。
村中大榕樹下,小姚氏的臉終于消腫了,此時就跟打了雞血一般,說的那叫一個唾沫橫飛,“老族長還責罵我,哼,縣學都不敢收她了,我倒要看看哪家私塾敢收那不要臉的死丫頭!”
桂花嫂子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高聲附和起來,“要不是妹子你說,誰敢相信還有這事!這才多大的年紀啊,要是再過個三五年,嘖嘖,狐貍精轉世都沒這么風騷的!”
幾個在樹下坐著的婦人表情訕訕的,低頭做著針線活,村正說的對,左右賣菜的生意做不長久,何必昧著良心討好小姚氏,她們還害怕半夜有鬼敲門呢。
“呦,都被縣學趕出來了,還浪費銀子買什么紙筆啊,還是買點粗糧填飽肚子吧!”小姚氏原本還不高興村里人不附和自己,這會看到湛非魚從牛車上下來,眼睛一亮,報仇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