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知府不必多禮。”陳學政面帶笑意,親自扶起了行禮的章知府,又對他身后的一眾官員道:“就此別過,諸君……”
陳學政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凄厲的哭喊聲突然響起。
“什么人?”閆輝厲聲一喝,幾乎在同時,幾個官差也快速的攔住了撲過來的人。
“民婦黃氏拜見陳大人,還請陳大人給民婦做主!”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黃儷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頭,而她面容憔悴,頭發散亂,卻沒有了往日明三夫人的艷光四射。
衙門外的路人都詫異的看了過來,黃儷在南宣府也算是名人,不說黃家本是杏林之家,就說黃儷嫁給了明三公子,當年讓多少女子哭濕了帕子。
之后,黃儷因為桃花會落水被登徒子輕薄,名節盡毀,明三公子和明家不曾有半點苛責,可誰想到黃儷竟然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要和明三公子和離,還從明家索要了一萬兩銀子,這讓整個南宣府的人對黃儷的鄙夷達到了頂點。
“那真是黃小姐?不是說被黃家給關起來了?”路人甲低聲道,當日黃儷要和離的事鬧的沸沸揚揚的,黃家對黃儷也是無奈,總不能真把人給咔嚓了,最后只能把黃儷關押在后院里。
路人乙看著哭得不能自已的黃儷,“她難道要告黃家不成?”
此話一出,圍觀的路人都信了三分,黃儷那性子,成親之前是跋扈囂張,成親后卻不守婦道,經常去東湖客棧小住,聽說還私會外男,要不是沖著黃家和明家的聲譽,估計黃儷早就被流言蜚語給淹死了。
“你有何冤屈?要狀告何人?”陳學政例行公事的問了兩句,話鋒一轉道:“本官乃是江南道學政,既然你有冤屈,也該遞狀子到府衙,交由章知府審理。”
黃儷猛地抬起頭,淚水朦朧的目光癡戀的看向身著官府的章知府,即便年過四旬,可章知府卻依舊身姿挺拔,氣息儒雅,端的是君子如玉、溫潤而澤。
狀似傷心的抹了抹眼淚,黃儷哽咽道:“陳學政,民婦乃是章知府之妾,可孔氏善妒容不下民婦,還請大人給民婦做主。”
不說圍觀的路人,就是府衙門口的官員和官差們,此刻一個個目瞪口呆的,震驚的差一點把眼珠子給瞪下來了,黃儷竟然說他是章知府的妾?
陳學政忽然笑了起來,狀似打趣的看向章知府,“原來是章大人的家事,那本官更不方便插手了,正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章大人還是要先處理好后宅之事,否則何以為朝廷效力。”
“老爺,儷兒也是走投無路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還請老爺原諒。”黃儷一掃委屈之態,嗓音嬌滴滴的響起,欲語還休的凝望著章知府。
“黃氏,你可知誣陷朝廷命官該當何罪?”章知府面容冷凝,語調肅殺的怒斥道:“本官和夫人琴瑟和鳴,從無納妾之意,更不曾納你為妾,你若再信口開河誣蔑本官,別怪本官依法處置!”
章知府和孔氏伉儷情深,南宣府上下都知道,這些年章知府膝下只有一女,卻也不曾納妾。
當然,即便章知府為了子嗣而納妾,那也不可能選黃儷這個和離的婦人,不是因為和離的身份,而是南宣府稍微有點身份地位的人都不會選黃儷,實在是名聲太差。
“老爺,你怎么能如此無情?”黃儷再次淚流滿面,跪坐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