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五一十的把魏寬帶人包圍了客棧,到楚知府一行人出現,說的詳細,甚至連誰說了什么話都復述了一遍。
籠罩在黑暗里的人一手輕輕叩擊著桌面,“這么說來變故是發生在屋內,湛非魚既然沒有說什么話,那勢必是給了什么東西,否則以皇長子暴戾沖動的性子,他不可能輕易離開。”
可惜當時門關了,院子里的人根本不清楚屋內發生了什么,湛非魚不說,殷暅也說,那真的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再派人去南宣府金林村,既然有傳言說湛非魚不是湛家人,一定要查清楚她的身世。”
“是,屬下立刻派人前去打探。”黑衣人應下。
而同一時間,楚府。
楚知府此刻正坐在美人榻上,抬手握住了身后給自己按揉太陽穴的素手,“不疼了,卿卿你休息一下。”
都說燈下看美人,楚夫人此刻黑發如云的披散在身后,病弱蒼白的肌膚因為燭光而蒙上一層暖黃色,再配上秀美的五官,文雅嫻靜的讓人心生憐惜。
順勢在美人榻上坐了下來,楚夫人柔聲問道:“那些尸體總不能一直掛在城墻上,傳出去對韶哥你的聲譽不好。”
“那些人敢派出這么多死士刺殺湛非魚,別說是懸掛尸體,就算是鞭尸,他們也不敢鬧騰。”楚知府俊美的臉龐上露出譏諷之色。
他本就是世家子弟,又是兩榜進士,身在官場楚知府自然少不了算計,可他卻打心底看不上刺殺這樣不入流的手段。
“哪個家族沒有秘密培養的死士,若都向他們這般,大慶朝早就亂了。”楚知府沒說的是出動這么多死士對付的還是一個九歲小姑娘,最后還失敗了,這幸好是死士,否則幕后人的臉都要被打腫了。
聽出他話中的鄙夷和不屑,楚夫人認同的點點頭,“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可湛非魚此舉難道就不怕御史彈劾?”
即便是后宅婦人,可楚夫人也知曉御史臺那些大臣都是錚錚鐵骨,雖然不知變通,又頑固又執拗,可論起來他們的確都是忠臣諫臣。
“朝中有顧學士坐鎮,湛非魚已經傳了書信把劉和鋒的產業悉數捐給軍中,差不多五十萬兩的銀子,湛非魚在淮安府遇刺,御史臺若是敢彈劾,朝中那群武將只怕要把他們給生撕了。”楚知府說到這里不由笑了起來,他已經可以想象這幾日早朝會有多么熱鬧。
御史臺雖然都是清官,可也不是傻的,上折子首先得罪的就是顧學士。
顧學士年過五旬,膝下就這么一個小弟子,還是個軟糯糯的小姑娘,九歲便是南宣府的小三元,她被刺殺,這些御史上折子前也要掂量幾下,除非有人背后指使,可這個時候誰敢出頭,顧學士必定會一查到底。
楚夫人回頭看向身后攬著自己的楚知府,“也就是說除了陳家的人,就沒有大臣會上奏此事?”
顧學士差不多是文官之首,武將們多感激湛非魚一次次的慷慨解囊,誰上奏那就是把文官武將雙雙得罪了。
“差不多,不過大皇子應該傳信回京城了,想來這事差不多就了結了。”楚知府忽然起身把楚夫人打橫抱了起來,“夫人,夜深了,也該歇息了。”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