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行令人的詩必須以“花”字開頭,以此推之,最后一個行令人接的詩句以“花”收尾。
張天豪蹭一下站起身來,迫不及待的開口道“花滿銀塘水漫流。”
第一個接算是取巧了,張天豪挑釁的看了一眼湛非魚方向,若不是來文會之前張秀才叮囑過了,他這會已經按捺不住的要挑釁幾句。
一看是張天豪,在場的人立刻就想到臥春那首詩,看向他的目光頓時詭異起來。
“坐下”張秀才壓著怒火低聲開口,這個蠢材,現在站起來接飛花令,不過是讓人取笑而已要一雪前恥也該等湛非魚那死丫頭名聲掃地之后
沒有功名的讀書人顧慮著張秀才,倒不敢嘲笑什么,可縣學的生員們可沒這層顧慮,他們也是秀才,而且日后過了鄉試便是舉人,一個辦私塾的秀才算得了什么。
“張兄果真才思敏捷,那我來接下一句。”一個圓臉少年笑呵呵的站起身來,看著比張天豪年歲還要小,卻已經是秀才。
一旁的同窗不由笑了起來,“文敏,這樣簡單的飛花令可難不倒你,要比也該讓竇夫子出題。”
竇夫子正是縣學的夫子,擅長詩詞歌賦,和陳縣令亦是好友,縣學里竇夫子最為嚴格,但凡出題必定要難倒一片人,曾出一上聯,縣學至今還沒有人能對出下聯。
“弟子們無狀,讓諸位見笑了。”竇夫子對著同桌的舉人們說了一句,隨后一記冷眼向縣學的生員們看了過去,明顯是要秋后算賬,頓時引來哀嚎聲一片。
湛非魚看他們苦著臉悔不當初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低聲開口道“夫子,我還當他們都瞧不起人。”
文會明顯有一個鄙視鏈,除去趙教諭幾個主位的舉人外,縣學的生員看不起普通秀才,而秀才們瞧不起童生,童生則鄙視連縣試都沒過的蒙童們。
之前湛非魚見縣學那兩桌的讀書人,或許是年紀不大都已經有了秀才功名,一個一個都高昂著頭,自恃清高好似看其他人一眼都貶低了他們的身份,沒想到也有頑劣的一面。
“這便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林夫子笑著道,看著意氣風發的縣學生員,他們也的確有自傲的資本。
“落花時節又逢君。”圓臉少年接了第二句。
“春江花朝秋月夜。”第三句就來了,
“人面桃花相映紅。”坐一旁的同窗立刻接了第四句。
不等其他人思考,這一輪的飛花令已經被縣學的學生們包攬了,“不知近水花先發”、“出門俱是看花人”。
“霜葉紅于二月花”,最后一句便以花字收尾。
雖然接的都是前人做所的詩詞,但速度之快,便知曉縣學的生員們早已經熟讀了詩詞歌賦。
田老秀才對著縣學的生員們拱拱手,以示敬佩,笑著道“茶能醉人何須酒,老夫便以茶代酒敬諸位一杯。”
在場的人紛紛起身,趙教諭等人也端起茶杯,田老秀才雖然只是秀才功名,但他的年紀輩分在這里,在上泗縣更有樂善好施之名,值得這份尊敬。
喝過茶之后,張秀才站起身來,他的私塾這些年也培養了不少讀書人,不能說桃李滿天下,但在上泗縣張秀才也有幾分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