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明、滅凈聽著寶月的話,忽然想到了些什么。
滅明尊者有些擔憂道“師兄,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正與濯纓他們不會有危險吧”
寶月搖頭笑道“倒也非什么了不得的算計。”
“這江姓子性情桀驁,不是那么容易任由人擺布的。”
“所以,這九分爭龍,還要著落在如今的升平地首身上,這升平地首王重旸,曾是他門下,如今已頗有氣象,是最好人選。”
滅明尊者恍然道“難怪前些日子,師兄讓我等派遣弟子下山,輔助此人。”
“不錯,此人雖出身低微,但有幾分氣運在身。”
“不過,就算有你等輔助,最后爭龍之局能否成就,未免還是有些不足,”
“江姓子重情,縱然不愿,也必會被卷入局中,此局他是萬萬躲不過的,”
“至于你等弟子”
寶月搖頭道“也不必擔憂,他們此行,一為歷練,二來,卻也是引那法海入局,只是暫時困住他罷了。”
“法海此僧,倒確是我佛門中人,頗有慈悲,道行也不淺,有他在,你等弟子當能無恙。”
滅明尊者訝道“師兄,您似乎對那江姓子頗為看重”
“自然,此子已得我大梵金剛九會真意,慧根深重,世間少有。”
寶月和尚笑道“如此難得的好苗子,實與我佛有緣,當入我門。”
滅明與滅凈相視一眼,頗見驚訝。
他二人雖稱寶月為師兄,但實則有師徒之份。
當年寶月不過是見他們二人得了那位大梵前輩高僧的遺澤,相當于那位前輩的隔世弟子。
寶月和尚也不好直接收他們為弟子,便以師兄自居,將二人錄入大梵記名弟子之列,傳藝授道,恩同再造。
不過,他二人卻始終沒有真正入得大梵門下,這是二人心中的一個結。
是以二人對寶月和尚敬仰之極,見那江姓子竟能得寶月和尚如此看重,心中羨慕驚訝之余,卻也隱隱有幾分不服與不滿。
這份不滿,不敢針對寶月,便只能落到那江姓子身上。
難免暗暗憋了一口氣,想著將來倒要尋個機會,試試那江姓子有幾斤幾兩,何德何能,有此機緣
“好了。”
寶月和尚也不知有沒有看出二人心思,只是擺了擺手,說道
“試劍會在即,你二人務必用心在意,定要助那王重旸奪得天子劍。”
滅凈、滅明二人連忙應是。
那謫仙人當初天下布劍,天子、諸侯、庶民三劍,上刻武學雖然不入大道,卻勝在人人皆可修煉。
百工賤業、貧寒庶子,多有因此三劍而改換新顏,于滾滾紅塵中,有了搏浪之力。
也正應于此,這三劍如今都已有氣運牽扯。
不談天子、諸侯等劍,便連那庶民劍,數以千、萬計,劍劍相連,匯聚一處,也是一股皇皇大勢,令人心驚。
不論是大稷朝廷,亦是仙門諸教,對于此等星火漸成燎原之勢,都有些始料未及。
誰也想不到,當初只當是那謫仙人一時胡鬧之舉,竟會有今日氣象。
氣運牽扯之下,天下間僅只九柄的天子劍,自然就更為重要。
仙門共議,天下九分,其實與這九柄天子劍也不無關系。
天子九劍,原本有五柄落于大稷境內,四柄落于四邊,都各有其主。
但如此重要之物,自然是無數人爭搶,也不知掀起了多少血雨腥風。
到了如今,其中數劍,都已輾轉數人之手。
除了北境平天軍方人杰手中那柄,大稷境內其余柄,都已經改換了主人。
其中一柄,便流落到了陽州境內。
鶴沖天失蹤,陽州綠林,正是群龍無首之時,混亂不堪。
為爭奪此劍,綠林江湖、各路義軍,都死了不少人。
最后相持難下,便不得不互立盟約,暫息爭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