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搖頭道“西方教如此勢大,怎能人人一心不過此等大教,皆有天尊在上,更有至寶鎮壓大教,紛爭雖有,卻斷然亂不得,此等事關大教氣運之事,也絕不可能自相戧伐。”
他也不賣關子,直言道“依臣看,此言怕是江舟此子虛言,所為者,不過是自保罷了。”
江舟絕對想不到,自認為毫無破綻,也無處可證明的說法,在杜如晦這里,只憑著程咬金區區數語,一言便戳破了他的心思。
李世民與在場臣工也都不是尋常之輩,被杜如晦點破,也不必細說,便能想通此中曲折,將江舟的心思便大抵猜了個通透。
李世民笑道“如此看來,此子果真是朕的福將啊。”
這些日子,他也已將那“如意珠”之事查了個通透,知道此珠確實是事關祈雨,亦有此能。
但僅憑這一顆珠子,和那個農家子,卻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的。
到頭來,還是得求到西方教頭上。
如今憑生意外,又多出了個選擇,他豈能不喜
李世民又愁道“倒是這祈雨法會,如今究竟如何是好”
“本來為祈雨所建法壇已經落成,諸事也已足備,只待時機一至,若就此罷棄”
這事牽涉太大,本已說好之事,各方都付出甚多,豈能說棄就棄。
說白了,就是原本大家排排坐、分果果,大唐付出了不少,卻也吃了不少好處,各方利益也都事先瓜分完畢。
饒是李世民貴為人君,也有些忌憚、頭疼。
但這與將整個南瞻部洲敞開,讓西方教來傳法布道,瓜分人道之氣運相比,又不足為提。
縱然再是忌憚,他也斷然不會放棄如此良機的。
一老臣忽道“陛下,此事倒是不需罷棄,此兩者,本就是二而一之事,不過是祈雨之物變換罷了。”
說話的是杜如晦旁邊一老臣,亦是李世民另一條臂膀,房喬,房玄齡。
“愛卿的意思”
房玄齡笑道“彼等不是想要爭搶登壇祈雨法主之位么那便讓人去爭便是。”
“正好,此法需要萬妖精血,此事非同尋常,也非一日而就,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卻是麻煩得緊,便先讓諸教去爭上一爭,陛下以席位虛許,還怕彼等不竭力用命”
“待精血齊備,再定法主之位,仍讓彼等去爭,其果是好是壞,又與我等何干陛下又何須憂心”
李世民聞言大喜“房卿籌謀帷幄,果有定社稷之功”
“不敢,此臣份所應當。”
房玄齡欠身一禮,旋即又皺眉道“只是若如此,恐怕彼輩會將江舟此子當成俎上魚肉。”
另一邊,長孫無忌笑道“玄齡兄,錯了,若如此,彼等怕是會將他奉為珍寶。”
“只是寶現鬧市,定會遭人哄搶,他終究是需受些苦處。
“遭人哄搶,不過受些皮肉之苦,也總好過被萬妖分噬強,他那血肉真能引得萬妖來爭,恐怕想活到祈雨之時也難,還需陛下出手相護。”
李世民點頭道“自是應當,朕已命叔寶、敬德親往,暗護左右,只要不離雍州,當能無虞。”
“陛下,慧云禪師求見。”
忽有一宦侍來報。
李世民聞言微怔,旋即想起之前程咬金所請,稍加思索,便露出一絲笑意“諸卿,那小子就是個惹禍的種,這不麻煩便來了”
幾個老臣面現不解,李世民只道“倒也不能讓朕的福將只吃苦頭。”
便揮手道“就說朕國事纏身,不見。”
打發了那慈云寺住持,李世民便一語定論道“近日長安大教云集,諸脈齊聚,多有爭端,長此以往,終生亂隙。”
“既如此,朕索性讓他們光明正大地爭一爭”
“傳詣,朕欲舉揚法大會,令諸教百家爭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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