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許忽然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似笑非笑地道:“本校尉以前倒是不曾注意,你容貌竟是如此俊秀,外間還傳你有三絕之才,倒還真是個風流胚子,若是真有心思,怕不知道要令多少女子為你神魂顛倒。”
“即便是王孫貴女,你也未必沒有可能攀附,那陳家小姐也不例外,那兇手若真在場,又是愛慕陳青月之人,想必也是如此想法,那就必然心生妒恨,焦怒難耐。”
話鋒忽地一轉:“但你怎么就能確定,事情便如你所料?”
“先不說兇手是不是陳青月身邊之人,縱然是,你又如何確定那兇手對陳青月有愛慕之心?”
江舟笑道:“屬下并不能確定,只不過是在賭罷了。”
“從現有的線索所能推測出的可能,只有這個是最為合理,可能性也最高。”
“既然大人早已經有所決定,又何必在意多等三兩日?”
“若不能成功,陳家便是兇手,沒有任何損失。若能成,也正好彰顯大人雙目如炬,斷案如神。”
尤許看了他一眼,瞇著眼道:“嗯?你舍得那陳家小姐?”
江舟無奈道:“大人明鑒,屬下從無私心,對那陳家小姐也并無覬覦之心。”
“我姑且信你,成倒罷,本校尉定會記你一功,若不成,你也莫怪本校尉無情,非但陳家難逃一死,連你也要牽連,一頓責罰是少不得的。”
尤許淡淡說了一句。
“自當如此。”江舟。
他要不這么說,尤許哪里會答應?
陳家要想有活路,只能在太守給的三天限期內破了兇案,找到真兇。
否則也只有拿他們頂罪。
他一個小小的巡妖衛,還沒那么大本事能讓太守收回成命。
這已經是他所能盡的最大努力了。
自從在山陰縣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流民一個個死在刀頭下,江舟就已經學會了一個道理。
在自己無能為力之時,又置身渾濁之中,最好不要強出頭。
如果你是干凈的,周圍的渾濁將會吞噬你。
和光同塵,是圣人早就教過的道理。
至于那位陳家小姐,他倒確實沒什么想法。
尤許點頭道:“好,既然如此,本校尉便答應你。”
他頓了一頓又道:“不過,你真的舍得?你若有心,本校尉干脆就真的為你提親,如此一來,既可引誘兇手,你也能抱得美人歸,兩全其美,何樂不為?”
“若是真能找出真兇,本校尉就為你備上一份大大的賀禮,再好好喝你一杯喜酒。”
“不過若是不能,那你也別怪本校尉絕情,不給你面子,畢竟捉拿陳三通父女,是太守大人的命令。”
“太守雖無權插手我肅靖司事務,但們卻不能駁太守大人這個面子,你明白嗎?”
江舟忙道:“大人,真的不用,只需去陳府提親,做做樣子便可,若那兇手真在陳府,必然能知曉。”
尤許一擺手,漫不經心地道:“知道了。”
顯然,他雖然答應了,但對江舟說的對陳家小姐沒意思這種話不以為然。
男人嘛,都是饞嘴的貓,誰不知道誰啊?
江舟看他神情,就知道他怎么想的,也只能表示無奈。
他自己問心無愧就行了。
不是他對女人不感興趣,只是他很挑嘴罷了,不是真的能令他動心的,輕易下不了口。
尤許沒有耽擱太久,天色微亮,便讓人備了些禮,往陳家去了。
現在陳家正被當成罪人,由兩司嚴守,肅靖司又突然上門去提親,那肯定是扯淡。
不過這事也不難辦。
只需暗示一番,若陳三通肯嫁女兒,那陳家便能有條活路。
如此一來,別人只當是有人看上了陳家小姐,想要巧取豪奪。
威逼利誘這一套,本來就是一般人對于官府的固有印象。
做出這種事來,一點也不會讓人奇怪,反而理所應當。
若事情真如江舟所料,這樣也更能激起那個兇手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