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長一短。
江舟想起聽錢泰韶吹牛時,聽他提起過一些忌諱。
其中就有關于燒香的,而且還傳授過他一幅香譜。
看似簡單的燒香,也有很多門道。
根據不同用途,香的數量也不一樣,或三根、或五根、或七根。
不同的長短也有不同的講究。
三根香,若是兩短一長,必是大兇。
而兩長一短,卻分許多種。
比如兩側的香長,中間的短,稱為蓮花香,有進財之意。
右邊兩支香長,左邊的短,便是吉祥如意。
這兩種香,若是燒給亡人陰魂,那便代表所供亡人陰德濃厚,自有福運。
若是左邊兩支長,右邊的短,那就是有陰魂鬼物在催要香火供品,簡單一句話,就是要好處。
眼前三支香,正是這種情況。
這是在討要過路費?門票?
江舟想起韋綬剛才燒的冥錢,便有些明白了。
他很想讓幻夢身進去看看,可他也沒有冥錢。
正猶豫著要不要離去,眼前的二尺石屋突然又從里面洞開。
一篷灰黑煙霧猛地噴涌而出。
和剛才韋綬在時如出一轍。
但他和韋綬的待遇卻截然不同。
哪怕隔著露泡,江舟都能感覺到一種至陰至寒的氣息,似乎瞬間就能將他靈魂都凍住。
幻夢身在剎那間就被煙霧籠罩,根本連絲毫的反應都來不及,便如冰塊一般片片破碎。
那座二尺石屋猛地再次打開,探出一只手爪,將幻夢身身上跌落的一物抓了進去,重新閉合。
江舟眼前的露泡也像肥皂泡一般,砰然破碎。
在破碎的瞬間,他似乎聽到了一個聲音。
“何人膽敢窺視……”
這聲音怪異低沉,江舟甚至聽不出是男是女,但那種力量沛然莫可抵御。
只這一瞬間,他背后就冒出了一層冷汗。
幸好,那是一具幻夢身罷了。
可惜,徐文卿贈送的那本兵書遺落了。
等他平復心中的波瀾,便思索起剛才見到的情景。
韋綬,他到底去那里干什么?
堂堂的一州金曹掾史,朝廷命官,竟暗中與這么邪門的陰物有染,他圖什么?
金曹掾史……
江舟突然想起,南州的金銀鹽鐵,可都在這位韋大人的掌控中。
無論是進還是出,只要是這幾樣東西,就不可能避得開這位韋大人。
難不成……
“嘶……”
江舟猛地搖搖頭。
不想碰什么偏來什么。
怎么隨隨便便都能碰上這么隱秘的事?
算了,不想了,不關他的事。
放下雜念,看看天色,便盤坐起來,慣例地誦念天一元神大法經文。
江舟算著日子,他心口的那顆龍芻草,還有兩天便要化龍成形,百年功力即將到手。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這兩天他什么都沒干,一直窩在司里誦經練功畫符。
隨著他畫符手法越來越熟練,他手中的符箓已經積攢了一個可觀的數量。
春秋十八刀也在艱難卻穩定地進步。
只有元神大法,依然是如墜云霧之中,不得其門而入。
不過最近他已經漸漸摸索出一些修道的法門關竅,雖然尚不能登堂入室,但江舟已經看到了希望。
在他等著龍芻即將成形的這兩天里,南州卻發生了一場大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