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心里明白。
恐怕他這次無意間的搭救,反而要被這幫子老貨碰瓷,訛上了。
才走了不遠,身后傳來叫聲:“小師侄且慢走!”
“??”
江舟回頭看到李東陽一邊對他招手,一邊快步追來。
誰是你師侄?
“孟陽先生……是在叫在下?”
李孟陽見他一臉納悶,笑道:“誒,李東陽是我大兄,你是他弟子,你可不就是我師侄?”
“……”
江舟有點無語。
怎么感覺這老頭和李東陽不是一路人?很不靠譜的樣子。
“孟陽先生,弟子之事,都是東陽先生隨口玩笑,當不得真的,”
“再說在下早有師承,如何能背門另投?”
李孟陽搖搖頭:“誒,我那大兄可不是信口開河之輩,一口唾沫一顆釘子,不會錯的。
“至于你有師門那又如何?我儒門不興門戶之見,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僅此而已。”
“怎么?你還覺得我大兄不配為你師?”
“……”
江舟張了張口,話沒說出就被他堵了回去。
只好敷衍過去,道:“孟陽先生叫住在下,有何見教?”
“呵呵,有事,有事。”
李孟陽笑吟吟道:“八月十五,祭月秋典,白麓書院在一場祭月詩會,屆時會廣邀天下名士俊杰,一塊兒吟詩賞月。”
他忽然想起來道:“我好像派人給你送過帖子了吧?”
“你是我大兄親許的關門弟子,屆時可不能缺席啊。”
江舟想了想,確實是有這么一回事。
他當時收到張帖子,邀他參加什么白麓詩會,不過一直沒有當回事,都快忘了。
“孟陽先生,不是在下不知好歹,詩會這種雅事,在下這種粗人去了能做什么?”
“你小子啊,不老實。”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以我大兄的資質,能比我還早破境立命?”
“而且,你那首《送東陽》,一直被我那大兄視若珍寶,逢人便炫耀。”
李孟陽不無酸意地道:“你要是粗人,這世上還有幾個‘細’的。”
說完,他又正色道:“你且莫推辭,實話與你說,此次詩會,非是為吟風弄月,”
“白麓書院,向來不重詩詞之道,即便偶有吟詩弄詞之時,也不過當作怡情小道,還不至于如此興師動眾,”
“此次祭月詩會,乃是為了救人。”
江舟詫異:“救人?”
“你與此人也算相識,便是徐文卿,不過……”
李孟陽搖頭嘆道:“總之,你若有心,便來試一試吧,若實在不想,我也不勉強。”
說完,臉上又露出笑容:“呵呵,你是要回郡城?可要我送你一程?”
江舟還在想他的話,聞言搖搖頭:“多謝先生,不過不必,在下的坐騎便在林外等候。”
說完,撮口吹了個響哨。
遠遠便傳來一聲馬嘶,馬嘶聲未落,騰霧已經甩著四蹄狂奔而來。
“孟陽先生,在下先走一步。”
說完騰身而起,騰霧未等他坐穩,就又狂奔呼嘯而去。
“好馬。”
江舟身影眨眼不見。
謝步淵從后面走了過來,嘖嘖稱奇:“這樣的神駿,即便在玉京也不多見,這小子太過滑頭,也不知道藏了多少東西。”
他看向李孟陽笑道:“我說你這么急著與人家拉關系,可是想提前巴結這位郡馬儀賓?”
“不過也未免太早了吧?想娶郡主,可不是這么容易,范太守此舉,雖是好意,可人家未必領情,別到最后,反弄巧成拙,落得個兩頭不是人。”
“呵呵……”
李孟陽對他的調笑只是微微一笑,捋須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