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位癡情種或許是思念成疾。
他身子本就弱,如今體內更是千瘡百孔。
若無意外,恐怕也活不了幾年。
“這可如何是好?”
鄭仁連聲念叨了幾句,才凄然對江舟道:“江兄相助之情,我兄弟本該報答,不過如今……”
“不如江舟先在此處與我兄弟度過一夜,明日在下再為江兄引路,送江舟去白麓書院?”
他也有私心,怕王復再出什么事,自己無法處置,想留下江舟與他一道。
“如此也好。”
江舟能看出他的心思,不過這大半夜的,即便他找到白麓書院去,也不好叫門。
陪二人一夜也不算什么,也免得騰霧這畜生再使壞。
鄭仁大喜,便安心照顧表兄。
至于祭月?
剛剛表兄讓他驚為天人的一首詞,也未能入得修月人的眼,鄭仁已經完全起不了心思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
王復悠悠蘇醒,卻一臉死寂。
對江舟的存在也只是沉沉道了聲謝便再不作聲。
江舟與他們萍水相逢,也沒有必要說太多。
有些死氣沉沉的兩人,卻也沒有忘了給江舟帶路。
在他們領路下,不過個把時辰,便來到一座清雅靜秀的山前。
山腳下立著一塊石碑,上面正是白麓書院四個大字。
此時正好有一群人站在一條蜿蜿蜒蜒的石梯前。
江舟等人一出現,便被他們看到。
“是你?!”
人群中立即有人認出了江舟。
不過看神色,顯然不怎么歡迎。
江舟也認出了其中幾人,似乎是當初在煙波樓上見過的那群白麓學子。
當初他讓別人落了好大的面子,之后流傳出去,便連白麓書院也遭了不少恥笑。
除了李東陽等少數修養極深,頗有胸懷的德高之人,能給他好臉色才怪了。
領他同來的鄭仁和王復兩人見那些人似有敵意,不由看向江舟。
心中有點惴惴。
這位江兄該不會得罪過白麓書院?
看這氣勢洶洶的模樣,不僅是得罪這么簡單,倒像是死對頭啊。
要真是如此,他們將其帶來,怕也是會被牽連啊……
不由心里害怕之極。
畢竟他們只是些貧寒學子,與白麓書院這些天之驕子可全然不能比。
“住口,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有幾個學子已經摩拳擦掌,氣勢洶洶要過來,好在一個似白麓書院師長的中年文士將之喝斥住。
喝住那些學子后,中年文士向身前一個錦衣公子、一個華貴的紅衣女子施了一禮,似乎在向他告罪,便朝江舟走了過來。
“你是……江小兄?”
江舟也認出了他,也是在煙波樓上見過,似乎叫什么朱元皓的。
不僅是他,那個錦衣公子和紅衣女子他也認出來了。
是在鬼市見過的與林疏疏一起的兩人。
這可真是“故人”相見啊,都扎堆了。
不過這兩人卻沒有認出他來,只是因為朱元皓竟撇下他們,親自過去,而在遠處好奇看了他一眼。
江舟笑道:“正是江某,朱先生別來無恙?”
王復鄭仁兩人面現震驚。
他們沒想到這位江兄竟與白麓書院的師長如此熟稔。
他們是認得這位朱先生的,知道他不僅是書院的博士,還是南州的名士。
即便是太守見了也會以禮相待。
這樣的人,竟然對江兄如此客氣,還用上“江小兄”這種平輩之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