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上來,不管是誰,他都是看也不看,張口便來。
偏偏字字放光,句句如仙。
世間怎會有如此之人?
不是人,不是人……
此時已經無人敢再上前自取其辱,全都靜靜地看著那人伴月獨舞。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邊上怔怔呆立,看著那獨舞獨飲之人,蘇小小猛地回過神。
看了看周圍一片沉寂,這般下去,這祭月詩會恐怕是不用再往下辦了。
不由苦笑一聲,脆聲道:“小小也有意向謫仙人討一杯水酒,不知可否?”
來人醉眼迷蒙,頭也不回:“休得多言,擾吾酒興,速速道來!”
蘇小小沉吟片刻,吟道:
“把酒對斜日,無語問西風。胭脂何事,都做顏色染芙蓉。放眼暮江千頃,中有離愁萬斛,無處落征鴻。天在闌干角,人倚醉醒中。”
她這一出聲,果然喚得眾人回醒,微微提起神來。
此詩除一個酒字外,已與此情此景無關,不過此時已經沒有人在意,
他們只想看到這個如仙般的男人何時詩盡!
來人搖頭醉笑,似乎為難逢敵手,意興闌珊。
腳步凌亂,抱壺揮手。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
意態疏狂,卻透著寂寥之意。
仿佛面對天下群英皆束手,無可堪一戰之人,寂寞難耐,只能邀明月共飲……
白麓巖上,一片死寂。
人人面色蒼白。
世間怎會有這般人?怎能有這般有?
沒有,沒有……
此人非人……
是天上仙謫落凡塵!
“……”
“太他娘地威風了!”
此時此地,能說出這般話的人,只有燕小五這個不學無術的了。
他興奮地捅了捅江舟:“你是不是認識他?”
江舟眉頭微揚,這小子眼光還真毒啊。
“咳咳!”
過得這許久,白石臺上的人終于看不過去了。
李孟陽站了出來,干咳一聲。
他要再不出來,這詩會不用開了。
“祭月秋會,當筵歌詩,有這位……斗酒百篇,真真是謫仙人在世,有此百篇,世間祝酒之詞,自此盡矣!”
“酒興既盡,月未出,何如?”
無人應答,尚沉浸在那邀月共飲的謫仙身上。
斗酒百篇,珠玉在前,誰還敢在他面前言詩?
這詩會還有意義嗎?
這個家伙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根本就是來砸場子的!
下方的朱元皓很是善解人意,一邊擦著滿頭大汗,一邊低聲解釋道:“此人是江舟小兄托我引入會中,應當是他的友人。”
“嗯?”
怎么又是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