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點頭道:“好說。”
張文錦喜形于色,卻又忽然道:“既如此,我便不多留道友了。”
江舟也不認為他是翻臉不認人就要趕人,果聽他解釋道:“我這洞天雖是福地,但終究與塵世有異,洞中一日,世上一年,非是虛言,道友在我這里坐了三五時辰,外間已是過了許多日了,雖有心留道友長居于此,但道友終歸還是塵世人在,還怕誤了道友諸事。”
這倒是讓江舟一驚。
還好張文錦提醒,不然還真有可能誤了事。
若真是過了幾天,恐怕秋闈大比結果已經出來了。
想到這里,江舟也坐不住了:“既如此,江某這便告辭了。”
張文錦起身相送:“道友手中有那貫月槎,隨時可往來此處,若有閑暇,歡迎道友前來作客,相來對道友修行大有好處。”
江舟知他所指。
修行一道,也分階段。
以他如今道行,正該是出塵之時,入山之機。
之前雖是因觀秋家眾人前后相反之態而有所感,得以道行精進,其實最主要還是因為這方洞天福地,若在外間,縱然他有所悟,也絕不可能這般容易便有精進。
……
江舟尚在地仙洞天中時,外間確實發生了一些事。
也可說是江都城近來除虞國覆滅外,最轟動的一件大事。
郭瑜自去肅靖司尋江舟未果,也并未自此放棄,每日都前去肅靖司求請,只因江舟不在,司中眾人也都不好透露一位三品真人的行蹤,只好以江大人非常人輕易可見為由給打發了。
郭瑜區區一介寒門學子,也求告無門。
虞拱打發她后,倒也沒有就此撒手不管。
江舟去了地仙洞天,他自然也找不到江舟。
畢竟事關江舟,虞拱怕有大事,便自己去打探起那郭瑜來歷,想要查出她如此契而不舍,要見江舟的原因。
這一查之下,果然查出了些蹊蹺。
不過正當他要繼續查下去時,江都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秋闈大比放榜了。
上榜登科之人數以百計,其中卻以三甲最為引人注目。
第三名經魁,竟然便是郭暇。
第二名亞元,是一名叫徐文卿的南州學子,雖然令陽州學子不忿,但此人畢竟是出身白麓學院,在陽州也有些名聲的。
可榜首解元,卻是一個叫“鐘馗”的名不見經傳的男子。
這就令人難以接受了。
尤其是在鹿鳴宴上,見此人相貌奇丑無比,更是幾乎引起一陣動亂。
江都名門,懷右朱家,更是有人矛頭直指此人,言其舞弊,欲挾眾逼主考黜落此人功名。
便在此時,那經魁郭暇,竟在鹿鳴宴上,搖身一變,成了女兒身,更是捧上血書,泣訴奇冤,樁樁件件,都令得江都科場都震動。
也就無人顧得上那奇丑解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