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死了,這個夢會不會結束?
可如果我死了,那個桑洛的爹娘還有幺弟,會不會難過?
兩者之間,她突然很怕死去。一死了之解脫的只是死去的那個人,反而會把更多的艱難留給親人。這世間,無論是這里還是她那個現代,她都舍不得。
這里舍不得自己的一家,回去了舍不得自己的所有親人。
人得活著,好好活著。哪怕活的不太好,也得活著。
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桑寧村,她更是發狠:無論是桑洛還是林秋,我都不要辜負這生命,如果沒了指望的人,那我就是別人指望著的人。
小板車顛簸的厲害,她更是想著,雖然我家沒有車沒有房,但房子不漏雨,水泥路平坦,柴米油鹽醬醋茶也能買得起。衣著雖然不華美,但我穿的舒坦。我在的那個地方,更是沒有戰爭,官府也不會隨便抓人,我也不會被賣......
冬日里的暖陽更是難得的舒坦,小叔趕著車,沉悶的揮著鞭子笞打著那頭小驢。
“小叔。”上了平坦些的路以后,她才開口,“去上京城,要幾日?”
“六七日吧。”
“就這樣在路上,六七日才到?”
小叔回頭,看到她正啃著燒餅,吃相大意,掉了許多碎渣,“是啊。糧食要省著點吃,可不能糟蹋了。”
這句話一出,她再無繼續吃的**。可也口渴,想起之前的劇里,可都是看到路邊有河水的,可他們路過的地方,卻沒見過一條小溪。
“小叔,能借些水喝嗎?”
“忍忍吧。前面路過嚴家村,看看能不能借些熱水。”
“行了半天路,您該累了吧。晚上我們睡哪兒?找客棧嗎?”
“桑家小洛,你今兒還沒懂事嗎?別人的地方,白使著給你住嗎?”
算了,隨遇而安吧。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慰自己的詞。
那日,那幾人之中,領頭的正是當地最大的私鹽販子蘇嘯之子,蘇熠。
蘇熠本不贊同蘇嘯劃地為王,而朝廷暫無招安之意,想著父親和整個蘇氏家族的安危,他便帶了兩人,白日打探了道路,夜里想著潛入軍營去說和呢。
可不想還沒到營里,便被人識了出來,只能連夜返回。
事雖沒成,可也被蘇嘯知曉了,“現在就想著去臣服,那我們之前做的準備,不是功虧一簣?”
“父親為何這樣說,劃地為王雖然自在,可也是朝廷所不容的。如若早一些歸順,也能少葬送一些人命。”
“呵,我兒還是年幼。”說罷,蘇嘯拂袖而去。
雖然沒再苛責,可也限制了蘇熠的自由。蘇熠是蘇嘯獨子,行事風格卻不似蘇嘯般奸詐,反倒更是有憂苦憂民的壯志。
來討伐的正是當朝武將趙榮次子趙鳴謙,趙榮二子一女,長子趙鳴和,襲了官位,自是滿足。這等立功的機會,就落到了次子鳴謙身上。趙榮小女,名芷云,年二八,養在深閣,還未婚配。
桑洛要去的,正是趙府后院。小叔路上這樣省著,著是因為為了讓桑洛進趙府,已經花了不少銀子,賣身的錢也都早已貼給了牢房的官差,這些,都是在路上告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