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像是什么都沒聽見,沒有半點反應。
劉公公又勸了幾句,還是不見回應,只得閉了嘴。
過了許久,永嘉帝才溢出一聲長嘆。那一聲嘆息,無比悲涼“朕一直以為,朕是個好父親。”
“朕錯了,朕太自負了。”
劉公公聽得心中絞痛,在床榻邊跪下了“皇上心里不痛快,罵老奴一頓出出氣。”
永嘉帝吃力地側過頭,對劉公公說道“朕是被兒子們氣的,和你有什么干系。你起身吧”
劉公公不肯起來,依舊跪著“皇上現在這樣,老奴看著心里難受。老奴在這兒跪著,皇上罵幾句出出心頭悶氣。”
這才是真正忠心的奴才。
就像沉默地守在身邊的梁戰。
永嘉帝想抬手,奈何身體不聽指揮,依舊動彈不得,只能頹然地嘆息。
今日刑部朱侍郎進宮稟報。刑部仵作為李昌細細驗了尸,驗出李昌確實是服毒身亡。這味毒藥毒性劇烈,入口封喉,從服毒到毒發,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毒發的時候七竅流血,死狀十分凄慘。
仵作在李昌頭上的玉冠里找到了機關。玉冠里有一個極小的空格,可以放下一個米粒大小的藥丸。
所以,李昌是自己服的毒,和東平郡王姚尚書無關。和喬皇后太子也沒關聯。
李昌為什么要服毒
這個疑問,猶如一根長長的刺,梗在了永嘉帝的喉嚨里。
他心里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不過,他還是將此案交給了姚尚書審理。
一定要找出真憑實據,至少,也得李昊親自張口認罪。
姚尚書和東平郡王出宮后,沒有回府,而是一同去了宗人府。
被關了兩天一夜,東平郡王早沒了平日的神氣威風,面色慘淡,像被掐了脖子的鴨子,透著一股奄奄一息的氣息。
相較之下,姚尚書就精神多了。他執掌刑部多年,審慣命案,見識頗多,心志堅韌,遠非東平郡王可比。
兩人同坐一輛馬車,少不得互相交流幾句。
“這個結果,實在出人意料。”東平郡王嘆道“我千思萬想也沒料到,五皇子是自己服的毒。”
姚尚書目光一閃,淡淡道“五皇子是被人哄騙,誤服了毒藥。到了臨死都是個糊涂鬼。”
東平郡王面色沉重,眉頭擰了起來“三皇子五皇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感情深厚,人盡皆知。三皇子怎么會哄騙五皇子服毒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姚尚書看了東平郡王一眼“如果直接去問三皇子,三皇子有大把理由狡辯不認。所以,得用些別的法子,讓三皇子認罪。”
東平郡王一愣“什么辦法”
姚尚書低聲道“此事還得郡王配合”
如此如此,交代了一番。
東平郡王深呼一口氣,點頭應下“好,一切都聽姚大人的吩咐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