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威遠將軍府這邊,平順侯府的兩個婆子走了之后,慕程氏一直惴惴不安。
“曉簾,你今日也太無禮了……”慕程氏忍不住埋怨道。
“不是都說禮尚往來嗎?兩個下人都敢不把將軍府的主子放在眼里,再對他們客氣些,豈不讓他們覺得我將軍府無人?”慕曉簾喝著熱茶,不甚在意的道。
“那可是侯府,咱們可得罪不起……”慕程氏擰著帕子,控訴的望著慕曉簾。“你趕緊帶些禮物去侯府賠罪。”
“便是得罪不起,也不能把臉放地上任人踩。我爹說了,咱們將軍府的人得有風骨,行的端,坐得正,萬萬不能做那趨炎附勢、踩低捧高的小人。父親兄長不在家,咱們娘倆更得挺起胸膛,維護好將軍府的尊嚴才是。”慕曉簾一臉正氣道。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慕程氏聽了慕曉簾的話,羞得滿臉通紅,垂著頭揉著帕子,再不敢多說什么。
慕曉簾瞥了慕程氏一眼,暗暗松了口氣。心下暗笑,對娘說再多道理也沒有搬出爹的名頭來有效。
“既然娘這邊沒事,女兒就先回院子去了。”慕曉簾不想再待下去了。
“時辰不早了,曉簾不用了午膳再回?”慕程氏試探著問道。
“這個……”慕曉簾有些猶豫不決。
慕程氏性子柔弱又敏感,慕曉簾與她相處總覺得有些壓抑和沉悶,她有些不喜。
“小姐,前些日子京郊莊子上送來的賬本還沒核算呢……”黃鸝似是低聲提醒著,那聲音不重,卻能讓慕程氏聽個清楚明白。“鐘莊頭說這兩天他便來拿賬本兒。”
慕曉簾眼睛一亮,故作為難道:“哎呀,這些日子太忙,我都忘了有這回事了。這可怎么辦才好?”
慕程氏聽了,忙道:“那你快些回吧,可別誤了正事。”
“這……那今日就不能陪母親用午膳了。”慕曉簾一副忠孝兩難全的模樣。
慕程氏柔柔笑道:“都在一個府里,午膳什么時候一起用都成,你忙你的去吧。”
“唉……”慕曉簾笑著應了聲,便帶著丫頭們走了。
慕程氏望著女兒的亭亭玉立的背影,靜靜的站著,那身形說不出的落寞。
出了舒心園,慕曉簾忍不住舒了口氣。
“黃鸝,你可越來越有眼色了。”慕曉簾贊道。
“可不是,小姐一個眼神,她就知道要做什么,都快趕上小姐肚子里的蛔蟲了。”翠柳笑著打趣道。
“奴婢要真是那蛔蟲,縮在肚子里一扭一扭的,哪瞧得見小姐的眼神啊,咯咯……”黃鸝一邊說著還一邊扭動起來。
“哎喲,快別說了,想想就覺得惡心。”翠柳作勢要去捂黃鸝的嘴。
慕曉簾笑道,“既然你這么機靈,小姐我少不得要賞你。等回了院子,你去錢匣子里取二兩銀子去。我記得我那妝奩匣子里還有一對兒銀鎏金鑲珍珠簪子,你和翠柳分了吧。”
“奴婢就不用了,小姐年前給的簪子還沒上頭呢。”翠柳笑著推辭道。
“給你們就拿著。有好東西可別舍不得穿戴。你們也知道,小姐我是個好顏色的。你們打扮得利落嬌俏,我瞧著心情都好。”慕曉簾笑了笑,又故意威脅道,“你們若是整日灰頭土臉的,小心我哪天不要你們了。”
“哎呀……奴婢過會子一回屋,就把那一匣子簪環都插頭上去。”翠柳故作著急,夸張的道。
“哈哈……你這話,讓我想起了插糖葫蘆的稻草架子,哈哈……”黃鸝哈哈大笑。
一時主仆三人笑得前俯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