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嗣知道,如今的自己只有靠這個救下自己的陌生人,將自己送回府中好生醫治。
因為平躺著,桓嗣根本無法看清楚男子的全部面容,只是從舉止氣度之中可以窺見應該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
“不知,兄臺可是出自譙郡桓氏?”
被這么一問,桓嗣心中便越發警惕起來。
朝著那貴氣公子仔細看去。
江風從窗戶的縫隙溜進來,原本的急切到了男子身邊居然變得格外的溫和。目光望上抬去,公子蘭芝玉樹,姿容絕色,堪為謫仙。
“在下正是,不知公子是?”
那公子并未見禮,只是微微一笑,便覺明媚的陽光四溢。
若是往常人聽到自己桓氏族人的身份,不是巴結那就是驚呼。而此人的做派,如今看來出生倒是要比桓家還要貴重。
這天下,除了皇室,王謝桓庾中也只有王謝如今才算能放在平面上同自家相比。
王氏族人中雖也有容貌旖麗者,可若是比起面前這位,其中翹楚也要相去甚遠。
莫非……
“公子莫非是謝十七郎?”桓嗣雖然是問出口,心中卻有七八成的把握。傳言者謝十七謝毓面容姣好,便是潘安在世怕也是難掩殊色。
“世兄好。”
謝毓這聲招呼打的桓嗣有些觸不及防,如今這些都不重要,他只想知道昨晚上船上所發生的事,面前這個謝毓到底知道多少。
桓昭昨晚上明顯是要置自己于死地,連刺十數刀不說,刀刀見血,貫穿皮肉,有一刀更是從肋骨中斜穿過去。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若不是自己總是在身上總是藏著一兩個迷煙球,昨天晚上就得交代在江上。
如今的桓昭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心狠手辣不說,招招狠毒!
“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世兄為何會受如此嚴重的傷?這歹人顯然是想要世兄一輩子躺在病榻之上才會下如此毒手!世兄可需要幫忙?”謝毓說話不急不緩,如潺潺流水,涓涓而流。
桓嗣沒在沉迷于美色,“什么!”
桓嗣突然伸出離床沿最近的那只手,猛地抓住謝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謝毓看向旁邊的小廝,詢問道,“你們還未同桓公子講訴他的病情?”
幾個伺候的小廝搖頭,“回公子,桓家少爺剛剛蘇醒,您就來了,奴才們還未來得及言明,還望公子贖罪。”
謝毓轉過臉,看向早已處在震驚悲憤中拼命掙扎的桓嗣,微笑著將桓嗣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拿下去,“這也是我的錯,世兄猛然得知怕是心中一時難以接受。不過,這時間靈丹妙藥不少。世兄又何必自己絕了自己的希望了……”
這后面的話,桓嗣悉數都聽不見。一時間難以接受的他,拼命地想要挪動雙腿,發現并沒有絲毫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