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宣城郡,馬車行駛地更為順暢。
不過越往西走,沿路的荒涼便越為明顯。
“姑娘,這地越發慌亂,今天晚上若是不能找到村莊,咱們只能在荒郊野外留宿一宿了。”裴徽支開車窗露出一角,朝著外面看去。
裴徽想著一路有三個姑娘,而且桓昭身份貴重從小便是含著金湯匙長大,怕是根本沒再荒郊野外待過,怕是受不了這份苦。
接過,看著徒手搬斷如嬰兒胳膊般粗的樹枝,熟練生火的桓昭,裴徽瞪大的眼睛。
“姑娘平日里時常出來考野味?”
桓昭搖頭,這些都是上輩子顛沛流離北上建康的時候學會的,此時“桓昭”根本就沒做過這種粗活。
“我天賦異稟。”
裴徽只是嘴碎,如今肚子餓得,他根本顧不上好奇。
木蘭將孟平處理好的獵物洗凈之后穿在鐵質的叉子上,手中還拿著一個三層的匣子,走到火堆邊,一把將烤火的裴徽給擠掉。
裴徽本來想發飆,又礙于木蘭手中的食物和她的手藝而敢怒不敢言。
三層的匣子打開,里面全是刀具和廚房的佐料,品種多言不說還十分精巧。
裴徽細看過去,那些刀具盡數都是銀質。
不過是權臣貴女,大手筆!
“木蘭呀,這烤雞還要多久呀~”
“早著呢。”
看著烤雞外層被刷上一層蜂蜜,在火的灼熱下逐漸變成金黃色,泛著陣陣迷人的香味,裴徽的味蕾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餓的不行的他如今看什么都是烤雞。
等烤好后,摩拳擦掌的眼放金光地看著木蘭手中的烤雞。
他卻被排到了最后。
“為何?在姑娘們后面也就算了,怎的本公子還在那傻大個后面?”
木蘭吐了吐舌頭,滿是嫌棄,“你有做什么嗎?這野雞是孟大哥抓的,火是姑娘生的,肉是我烤的,你呢?有什么貢獻?”
“那榆錢了?”為了顯示自己沒有那么沒有,裴徽罪惡的將同他一樣什么都沒干的榆錢拖下水。
“怎么沒呢!”木蘭反駁道,“誰說榆錢什么都沒干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
“本公子瞧得清清楚楚的,她一直坐在那里休息,什么都沒幫忙。”
“那是因為我們家榆錢算了好幾天的帳,累了。你以為你如今吃的我家姑娘用我家姑娘的銀子從哪里來?榆錢可累了,要管很多東西。如今姑娘買賣做的極大,又不在譙郡,消息有所滯留,榆錢要算的賬目可多了。”
說完,木蘭專門再給榆錢分了一個雞爪,“榆錢吃個金錢爪。”
榆錢也不客氣。
“合著,本公子就是你眼中的廢物?”裴徽感覺自己的一世英名又被冒犯。
“別,廢物又沒得罪裴公子你。”
裴徽頭上冒著黑線,這話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篝火燒了整整一個一個晚上,木蘭將車廂后面帶上的被褥和披風分給大家,姑娘們靠在樹下休息,兩個男的護在周圍坐著。
因為裴徽膽子小,又不會武功,孟平只好一個人守夜,不敢有絲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