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墨將指尖抵住雙唇,也不管大長老此時惶恐的眼神,聰明人點到即止,目光橫掃眾人。
“今我前去南祁國為質,族內事務均由大長老秉承我意后執行,如此就都散了吧!”
說完這最后一句,北堂墨跨步朝祠堂外走去,她可確實不喜這種場合,臨到門庭時突然靈光一閃又轉身面朝眾人揚唇展笑,眨了下右眼俏皮道。
“我不在,你們可一定要乖喲!”
“…”
“…”
反常的神情配上寵溺的話語硬是讓眾人心肝皆顫的同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得到滿意的效果,北堂墨收斂笑容,畢竟這前方未平后院可不能起火燒身,她相來秉承活著來到這個世界,就沒想過要活著回去的座右銘,以至于從小到大打架北郭就從未輸過陣,所以至今她還從未真正懼怕過誰,眼下想著要去皇城面見北昭國君,那好奇心也是蹭蹭往上升,喚來驚蟄便踏上了前往皇城的路。
…
皇城內北昭國君坐立不安,手中茶杯也不知換了幾盞,眼看午時將近,他所最不期望之人偏偏在前來匯報的侍衛口中吐出,一時間北昭國君呆坐原地,目光望向大殿外隨侍衛傳呼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北堂墨。
烏發黑衣箭袖簡裝,冠以常年不變的明麗颯爽卻多出了一抹讓人無法忽視的靈動俏皮,乍看一眼竟讓北昭國君懷疑自己眼花了。
“臣北堂世子北堂墨,叩拜國君!”
“…”
“臣北堂世子北堂墨,叩拜國君!”
“…”
一連兩聲都得不到回應的北堂墨,微抬頭顱從雙手之間的縫隙里偷偷看向北昭國君,方才進來時陽光耀目,這北昭國君又站于大殿之上光照中心不太看得清楚,眼下近了倒是能看得清,只不過倒也不同于自己猜想,她本以為北昭國君是個年過花甲的老人,不曾想竟是個氣質高雅的魅力大叔,這要是放到她之前的世界,妥妥的柔情總裁人設啊,一看就是有錢有貌有地位,要是再來個一擲千金,怕是桃花泛濫到攔都攔不住。
當然這想歸想,膝蓋處傳來的疼痛還是不忘提醒北堂墨這具剛剛痊愈不堪重負的身體,北堂墨凝了凝神,清了清嗓子,想來方才定是自己嗓音不夠洪亮,無法承托出國君的威嚴,故而一鼓作氣,脫口而出。
“臣北堂世子北堂墨!叩!拜!國!君!”
一時間大殿之上回音四起,全是北堂墨的破音,畢竟這用盡吃奶的力氣喊出來的話音確實有那么點讓人無法接受,果不其然北昭國君猛地打了個擺子從愣怔中驚醒過來,不可置信的瞪大瞳孔看向北堂墨。
“你…你…你…”
“國君,我…我…我…咋了?”
“北…北…北堂墨?”
“是…是…是啊”
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這國君一結巴北堂墨也跟著不自覺的結巴起來,你說好好一國君,長得還不賴偏偏是個結巴,北堂墨腦中突然幻想出一場景,若是這國君殺伐決斷時也結巴,一句殺不得分成兩段來說,那豈不是怨死一堆人,越是想北堂墨越覺好笑,竟不由得笑出聲來,引得北昭國君眉頭緊鎖。
“北堂墨!”
“啊!嗯?臣在”
畢竟是堂堂北昭國君,北堂墨也知天子威嚴不可觸犯,忙再次附身抬頭時已恢復常態,這反而讓北昭國君心中更加懷疑,難不成民間傳言北堂世子北堂墨得了失心瘋是真的?兩人你盯我,我盯你,半晌北堂墨實在是憋不住了。
“國君,你看是否能讓臣先起個身?不是臣不敬,而是再這么跪下去,臣不知還能否爬起來,這要是爬不起來臣就只能滾著離開大殿了…”
“…”
“當然丟臉臣倒覺得沒啥,畢竟臣臉皮厚,就怕國君臉薄掛不住,是不…”
“…”
寂靜…
一片寂靜…
靜到北堂墨的尷尬自腳底心穿透全身經脈直升腦門,最后淋漓盡致的表現在北堂墨臉上,形成一抹僵硬而不失禮貌的尬笑,也不知這笑是否太過抨擊心靈,總之半晌之后,北堂墨看著北昭國君抬手扶額,甚是惆悵的點頭。
“起來吧…”
“謝國君…哎喲…臥槽…起不來了…”
“…”
北堂墨在北昭國君的眼皮下滾了三圈,以四肢觸地式慢悠悠的爬了起來,抬頭便見北昭國君朝自己沖了過來,那神情那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嚇得好不容易站穩的北堂墨直接跌了個狗吃屎。
“國…國君…”
北堂墨話還未說完,就被北昭國君直接揪住衣襟給提了起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