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帝梓瀟說得自然,遙望北堂墨看了自己半晌調頭遠去歸院的背影,他雖沮喪于二哥交給自己的任務,但他從不懷疑二哥的選擇,就像當初自己命懸一線,是他二哥從天而降給足自己希望,一個刷新他認知三觀的逆天頂流人物,怎會揪不正一個學渣,除非學渣自我放棄,否則就算只有那么一丁點斗志殘存也能讓他二哥給促成燎原烈火。
夜半細雨騰起霧氣蒙蒙,迷了北堂墨坐在書桌前望向窗外的雙眸,涼風徐徐襲面而來,北堂墨打了個冷顫,卻無絲毫想要關閉窗戶的動作,窗是她在驚蟄侍奉自己睡下離去后打開的。
講真北堂墨一點也不喜歡清明時節細雨蒙蒙的感覺,相反她更喜歡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因為那樣天氣太過真實,如同她這段時間以來所有蓄勢待發卻又無能為力的心情,世事無常總讓人五味交織。
北堂墨低頭從書桌下方的抽屜里拿出南宇湘交給自己的畫卷,握在手中看了好久好久,半晌嘆了口氣,將畫卷輕輕放到桌上緩緩打開,隨著畫卷的打開,畫中女子映入北堂墨眸中,眉目含情溫柔似水,朱唇含笑如沐春風,北堂墨看得入迷,恍惚中心底滋生出無法控制的心慌迷茫,她總覺這女子像極了自己認識的某個人,可究竟是像誰才能讓自己這般莫名的喘喘不安…
北堂墨吞了吞口水,詫異的神情配上糾結的高低眉,直讓北堂墨忍不住撈了撈卡頓的腦子,從來就只有幾何題才會讓自己糾結到腦細胞打架,而今一幅畫有過之而無不及。
“究竟是像誰呢…”
北堂墨自言自語的念著,窗外細雨紛紛下著,除了偶爾煽動窗戶的噼啪聲,便也無其他任何聲音回應北堂墨,北堂墨站在書桌前將燭臺拿在手中靠近畫中女子面容,好讓自己看得更加清楚明了,腦中飛速閃現自己認識的每個人,直到驚蟄的容顏與畫中女子完美重疊,北堂墨呼吸不可自抑的加重,雙唇微張久久無法合閉。
惶恐中北堂墨視線下移,定格在畫卷右角處金墨題寫的落款上,瞳孔赫然瞪大,一個倉促后退撞倒身后藤椅,藤椅落地發出刺耳驚響,震得北堂墨猛地回神,反射性拒絕的一步跨到書桌前,將畫來回看了好幾十遍,落款更是用手指著一字一字看,唯恐自己眼花看錯,確認了無數遍,腦中頓時一片混亂。
…北…北…北慕?!
…臥槽!
…臥槽槽槽!
…什么情況!
…谷雨手里怎么會有北昭國君的畫!
…為何驚蟄會和畫中女子這么像!
…驚蟄到底是誰?!
…我…我我我我…
北堂墨愣了愣神,用手使勁揉了揉因瞪得太久而干澀的眼睛,這次北堂墨將畫面從上至下連同女子身后的一景一物都不放過,直到僅屬于她北昭特色的梵蓮映入眼簾,無法狡辯的事實擺在北堂墨眼前,嚇得北堂墨手中燭臺掉落地面瞬間熄滅。
被黑暗吞噬的房間中北堂墨跌坐在地,內心久久無法平靜,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尚存,北堂墨毫不懷疑下一刻自己會直接沖到驚蟄房間問個透徹明白,可眼下局面不僅事關驚蟄也涉及谷雨,更甚是連自己也逃脫不了關系,理智與現實碰撞攪得腦中混亂不堪。
北堂墨下意識看向書桌上因著自己激烈動作而半掛半掉的畫卷,憶起那日自己與墨北翻墻時所見到的院中場景…
一切回歸原點指向八年前,那一年究竟發生了什么?驚蟄到底是誰?驚蟄與北堂玥乃止畫中女子是什么關系?畫中女子與北昭國君又是什么關系?!她在其中又是個什么角色?畫又為何會被谷雨藏得那么嚴實…
問題一個接一個浮上北堂墨心頭,剪不斷理還亂漲得北堂墨頭昏腦脹,北堂墨一巴掌拍上自己抽痛的額頭,雙手抱頭銀牙緊咬,內心不亞于萬馬奔騰直差沒仰頭狂哮。
…好亂!
…好亂!
…真的太亂啦!!!
…呼
涼風掀動窗戶撞擊窗框砰砰作響,如同此時北堂墨腦中細胞不斷壯烈犧牲的脆響,百思不解一籌莫展中北堂墨揚起一臉迷茫仰頭望向窗外細雨,像極了她此時剪不斷理還亂的愁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