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賽和索國有了新能源加持以及沙漠改造技術,在整個非洲已經脫穎而出。
“殼牌剛才派人來,說愿意用尼日利亞的油田股權換我們的技術。”
他踢了踢腳下的沙礫,“我告訴他們,當年這里的人喝不上干凈水,現在氫能車排出的水,夠全村人用三天——這種生意,比挖油良心。”
消息傳到軍墾城時,葉雨澤正在棉田檢查氫能播種機。
機器駛過的地方,棉籽均勻地埋進土壤,排出的水汽在陽光下凝成小水珠,落在剛發芽的麥苗上。
“葉風剛才說,未來進步黨又爭取到三個搖擺州議員的支持。”
李林東遞過來一份訂單,“巴西雨林基金會要兩百輛巡邏車,帶生物降解裝置的那種——他們說,用我們的車,既能抓盜獵者,又能給瀕危樹種澆水。”
遠處的公路上,一隊掛著歐盟牌照的卡車正在卸貨。
車上裝的是博世集團的零件——施耐德終究還是松了口,不僅恢復供應,還主動降價20%。
“他們的工程師偷偷來考察過我們的生產線,”阿古拉笑著說,“看到伊萬把燃料閥精度做到0.02毫米,臉都白了。”
夜幕降臨時,葉雨澤收到葉風的視頻。
國會山的草坪上,未來進步黨的議員們正和環保組織一起,給一輛氫能車加氫。
車身上貼著新的標語:“能源不分東方西方,只分干凈骯臟。”
“剛通過的《基礎設施法案》里,有五十億美元用于加氫站建設。”
葉風的聲音帶著疲憊卻難掩興奮:
“得州的石油大亨們還在鬧,但昨天的民調顯示,72%的選民支持發展氫能——他們或許能買通議員,卻買不通老百姓的眼睛。”
葉雨澤看著屏幕里兒子眼角微微的細紋,忽然想起那些在沙漠里測試的日夜。
“還記得你小時候,總問我為什么要在沙子里種樹?”
他輕聲說:“現在你該明白了,有些根,扎下去的時候沒人看見,等枝繁葉茂了,自然能擋住風沙。”
掛了電話,他走到窗前。軍墾城的燈光已經連成一片,加氫站的光柱刺破夜空,照亮了遠處正在播種的棉田。
一輛“雙能車”緩緩駛過,車尾部的水管在田埂上澆出蜿蜒的水痕,像一條銀色的絲帶,系著這片土地的過去與未來。
伊萬抱著一摞專利證書走進來,最上面的那張寫著“氫能農機閉環系統”。
“剛收到消息,德國農業協會想引進這套技術。”
他的眼睛在燈光下發亮:“他們說,當拖拉機排出的水能澆地,就再也沒人懷念燒柴油的日子了。”
葉雨澤接過證書,指尖觸到紙頁上凹凸的字跡,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這片土地還是一片荒漠。
那時誰也想不到,有一天,光伏板的藍會和棉田的白交織,氫能車的水會滋養草木的綠。
而那些關于能源的博弈與堅守,終將在車轍碾過的地方,生長出比春天更長遠的希望。
遠處的研發中心依舊燈火通明,隱約能聽見工程師們的爭論聲。
葉雨澤知道,這場戰斗還遠未結束——華爾街的期貨曲線還在波動,國會山的法案還在修改,施耐德的郵件里依舊藏著試探。
但只要軍墾城的燈光不滅,只要那些車還在土地上跑,只要治沙人的笑容還在,這條路,就永遠值得走下去。
就像此刻窗外的月光,穿過云層,落在加氫站的水洼里,映出漫天星子。那些星子,既是過去的汗水,也是未來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