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墾城的秋天來得格外早,一場秋雨打濕了光伏板,在地面映出一片破碎的藍天。
葉茂站在棉田邊,看著阿不都駕駛的氫能收割機正在作業,車身上的光伏板在雨中依舊發電,儲氫罐里的氫氣純度始終保持在99.99%。
“王總派來的工程師剛走。”他笑著說:
“他們給電動車裝了個‘氫電轉換’裝置,說在沒有充電樁的地方,能借‘雙能車’的氫氣應急——這才叫真朋友。”
帳篷里,伊萬的團隊正和王麗娜的工程師們爭論不休。
王楠楠拿著檢測儀說:“你們的氫燃料在-30c會結晶,但我們的電池在漠河凍了三天還能啟動!”
伊萬的徒弟立刻反駁:“可在撒哈拉,你們的電池暴曬兩小時就鼓包——要比就去最極端的地方比!”
葉雨澤走進來時,正看見他們在墻上畫世界地圖。
赤道附近標滿了氫能車的符號,南北極則是電動車的標志。
“這才對嘛,”他笑著遞過去兩瓶礦泉水:
“在非洲用氫能,在北歐用電車,就像在沙漠種梭梭,在草原種苜蓿,各有各的活法。”
這時,楊革勇從非洲打來視頻電話。
鏡頭里,一群孩子正圍著“雙能車”的儲氫罐喝水,車身上的光伏板在陽光下閃著光。
“殼牌最終同意了我們的條件。”他抹了把臉上的汗:
“他們的油田工人正在學習維護加氫站,說這活兒比抽油干凈——那些曾經罵我們‘搶飯碗’的人,現在天天追著要技術手冊。”
掛了電話,葉風的視頻也打了進來。他站在紐約交易所的大屏前,上面顯示著氫能概念股的漲幅。
戰士集團的股價三天漲了27%,而埃克森美孚則跌了11%。
“剛才收到米國司法部的郵件,”他的聲音帶著笑意:
“他們撤回了對未來進步黨的調查,說‘缺乏證據’——那些石油大亨的錢,終究買不動民心。”
葉雨澤看著屏幕里兒子疲憊的神色,忽然想起那些在沙漠里測試的日夜。
“還記得你第一次在軍墾城學開拖拉機嗎?”
他輕聲說,“你總說方向盤太重,現在才明白,改變方向的,從來不是力氣,是心里的方向。”
窗外的雨漸漸停了,陽光穿透云層,照在光伏板上,折射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遠處的公路上,一輛“雙能車”正拖著滿載的棉籽往加工廠趕,車轍里的積水映著彩虹,像一條流淌的彩帶。
葉雨澤知道,這場關于能源的博弈還遠未結束,米國的清單、歐盟的關稅、石油巨頭的游說,還會在未來的路上設下重重關卡。
但當他看到屏幕上,非洲的孩子們用氫能車排出的水洗手。
歐洲的農民用“雙能車”灌溉麥田,美洲的牛仔駕著改裝版氫能皮卡馳騁在草原上。
忽然覺得,所有的算計與阻撓,在這些鮮活的生命面前,都顯得如此蒼白。
研發中心的燈又亮了起來,伊萬正帶著團隊繪制氫能飛機的圖紙,王麗娜的工程師們則在調試新一代的“閃電七號”
——據說能在珠峰大本營啟動。葉雨澤知道,只要這燈光不滅,只要車輪還在轉動,那些流淌在車轍里的智慧,終將在更多的土地上,生長出比春天更長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