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他一巴掌拍在桌上,留下一個淺淺的手印。
“好想打一架就能解決任何問題。下次再也不要這種副本了。”
趴在桌上,短暫放空大腦十來秒,門被人推動了。
糜陸重新坐好,目光放在花匠身上。
花匠老頭有些拘束,似乎是再度面對糜陸時不知道如何平視他,畢竟之前他作為前輩可是教育過對方。
糜陸也不知道該怎么詢問,尤其看到對方一副怯懦的樣子時,愈發覺得頭疼。
這種老實人,時常伴隨著緊張不安、惶恐等表情,讓你很難分清他是本性如此還是在隱瞞什么,可謂天然保護色,糜陸真是恨自己沒有讀心術這種金手指……
“夏,夏至先生。”
花匠鞠躬,攥緊自己的破帽子,目光和身體都無處安放。
“坐在那兒就好。”糜陸指了指。
“好,好的,謝謝您。”
他坐下,佝僂著背,小心翼翼。
糜陸盯著他看了幾秒,索性毫不做作,開門見山道:“昨晚,下雨前,你在哪兒?”
花匠明顯哆嗦了一下。
“我……我……在,我在屋子里……”
糜陸嘆了口氣,“約翰隊長帶人去搜你的屋子了。”
花匠不為所動。
“我知道,你把鞋底刷干凈了,刷下來的泥也扔進了花圃里,天衣無縫,甚至連格里威太太扔下來的遺囑你也沒燒掉,因為余燼會暴露你。”
糜陸站起來,走到他身后,一只手按住花匠消瘦的肩膀。
“我在想,你把它藏到了那兒……”
花匠的身體無法遏止地顫抖了起來。
“最壞的結果,你把它撕碎混著水吞了下去……如果是那樣,我只要一句話,約翰隊長就會帶著人剖開你的肚子,將里面混著血水的紙漿撈出來,再追究你、你兒子、你全家的罪責……”
“噗通”
花匠從椅子上翻了下去,跪在地上,聲音都在顫抖。
“我,我發誓,我對彌婭發誓,我沒做任何傷害格里威太太的事……但是,但是……”
“那你做了什么?”
“我不能說。我被迫以我兒子的名義對彌婭發過誓,如果說了的話,他將死于非命……原諒我,夏至老爺,原諒我……我,我向您保證,我絕對沒有傷害格里威太太,我甚至沒有踏進城堡半步……”
糜陸嘆了口氣。
“你愛你兒子勝過一切對嗎?”
花匠愣了一瞬,然后爬過來抱緊糜陸的腿。
“是,是這樣,求求您,求求您放過他,他是無辜的……”
糜陸沉默著掰開他的手,兩人力量差距太大,這幾乎毫不費力。可即便如此,還是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似乎是花匠的手指被他掰斷了。
“唉……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一聲長嘆,他索性打暈了花匠。